给不了的答案

街上，宋祁停下来。

　　跑遍了整个扬州城都没看到她，到底跑去哪了？

　　会不会偷偷溜回去了？

　　宋祁决定再回一次皇寺，刚一转身，碰到了神色急匆匆的冬兰。

　　“宋大人！”冬兰没想到在这碰到了宋祁，想起萧卿卿的话，顿感不妙。

　　“好巧啊。”冬兰讪笑了几声，准备转身逃跑。

　　宋祁很快反应过来，挡在她的身前。

　　“卿卿呢？”

　　冬兰摆手，“太后她……她在寺里睡下了。”

　　“带我去看看。”

　　“这……”冬兰犯愁，她出来是因为萧卿卿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

　　此时已经深更半夜了，万一出什么事……

　　冬兰坦白，“宋大人，太后不见了，我也是出来寻人的。”

　　宋祁盯着她，辨别话里的真假。

　　冬兰急忙表示，“真的！我得去找太后了！”

　　宋祁拦住她，“我也在找卿卿，你知道她会去哪吗？”

　　“太后只说要出来走走，散散心，我也不知道。”

　　冬兰环顾四周，黑灯瞎火，偶尔会有打更人的声音传来。

　　这个时间，若非在郊外，便只有花满楼是热闹的。

　　冬兰咽了下口水，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花楼。

　　“好像就那热闹。”

　　宋祁顺着冬兰指的方向看去，“那我去看看。”

　　“哎！宋大人怕是不宜入内。”冬兰叫住他。

　　宋祁不解“为何？”

　　“那里是……”

　　要不要说，好纠结。万一太后真的在里面，被宋大人逮住了怎么说？

　　“不要支支吾吾，到底是什么？”

　　算了，冬兰心一横，“那里是花楼！”

　　“什么？！”宋祁先是惊讶，很快眉头皱成了一团。

　　他没说话，周身气压低的要命。

　　冬兰目送宋祁离开，内心祈祷自家太后可不要真的在那儿啊！

　　宋祁深吸了一口气，迈进楼中。

　　他抬眼打量着，没瞧见萧卿卿，视线转移到二楼。

　　老鸨一眼望见宋祁，当时便一惊，身着华缎，气质非凡，看着像是个大人物。

　　接着惊化作喜，带着身旁几个姑娘围了过去。

　　“哎呀，贵客啊贵客，这位公子可有什么需要？”

　　几人走近，香粉扑鼻，宋祁莫名有些烦躁。

　　老鸨细细打量着宋祁，越看越满意，她看人还从来没看走眼过。

　　“去将如烟叫来，让这位公子瞧瞧。”

　　她直接将镇店之宝抬了出来，去看宋祁的神情。

　　除了眉头紧锁，宋祁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冷声开口，有几分压迫性，“今晚你们楼里有没有来一位女客人？”

　　“女客人，有的有的。女公子在二楼雅间，似乎……”

　　老鸨将刚刚下楼的秋月招呼过来，“秋月，你们怎么都下来了？谁伺候女公子呢？”

　　伺候？宋祁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花楼不是酒楼，她说的伺候是哪种？

　　秋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道：“是阿邺，女公子要他留下伺候了。”

　　“什么阿邺？”宋祁怒问，声音颇大，将身旁的人都吓了跳。

　　秋月被吓得结结巴巴，“就是，就是楼里新来的小绾。”

　　此话一出，宋祁整张脸都黑了，额头的青筋抑制不住跳动，他攥紧拳头，压制心中的怒气，冰冷开口：“带我上去！”

　　按理说是要通报一声的，这是她们花满楼的规矩，不过现在宋祁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连老鸨都不敢提什么规矩。

　　“是，是，快带这位公子上去。”

　　来到门口，宋祁听到萧卿卿咯咯的笑声，还有依稀传来的声音，“你的唇好软啊～”

　　“嘭！”宋祁冷着脸腿开了门。

　　窗边交叠的两人吓了一大跳，见是个陌生男子，本就害羞的齐衍无地自容。

　　萧卿卿则是眯着眼睛看过来，想看看是谁打扰她的雅兴，让她这出救风尘演砸了。

　　一张口，话里满是醉音，“谁啊？出去！”

　　那人非但没出去，还关上了门走近。

　　“你是哪来的……啊！”

　　宋祁上前将萧卿卿拉起来，这才看清。

　　齐衍身上衣衫半褪，衣带散在地上，一副羞愤欲绝的样子。

　　“你放开我！干什么！我还没救完呢，你，你……”

　　宋祁一只手将萧卿卿托抱起来，萧卿卿挣扎无果，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血腥味散开，宋祁依旧没松手。

　　他居高临下看着齐衍，漠然道：“出去！”

　　齐衍有些害怕，但在看向萧卿卿后摇了摇头，“不，女公子没说，我不出去。”

　　宋祁心烦，恨不得将他从窗户口丢出去。

　　“卿卿，让他走，我有话说。”他不想在外面动武，把事情闹大，于是哄挂在身上的萧卿卿。

　　萧卿卿嘴里嘟嘟囔囔，“不行，不行，他走了没人陪我玩了，那我怎么忘掉烦心事啊。”

　　烦心事？是自己吗？

　　宋祁心里涌出酸涩，可他不能走，不然就真的被她丢掉了。

　　“我陪你玩好不好？”

　　“唔？那你好看吗？”

　　宋祁换了个姿势，双手托着她，让她看清自己的样子。

　　“你摸摸，好不好？”

　　手指划过过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一点点描绘过去。

　　“你好像他，真的好像。”

　　这个他，是她的那位故人吗？自己所谓的哥哥？呵！

　　“你喜欢他吗？喜欢那个人吗？”

　　“嗯，喜欢，很喜欢。”自己真的醉了吗？萧卿卿也不知道到底醉没醉。

　　这话会伤了他的心，他会离开的吧，也好。

　　不然这次不走，以后还会伤很多很多次心，多不划算啊。

　　“既然我们那么像，你那么喜欢他，那……”

　　萧卿卿愣住了，他说：“我们那么像，所以你也喜欢我吧，好不好？”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是萧卿卿吻在宋祁脸上的，额头，眼角，鼻尖，唇角，后来唇齿相缠，攻城略池，在他们双双倒在床铺上的时候，世界都安静了。

　　“宋祁，对不起。”

　　“没关系，卿卿。”

　　“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那就一直一直喜欢下去，好不好？”

　　没有回应，这是她给不了的答案，只好将他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