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

萧卿卿听到他给出的答案没有言语，但心中已经有了论断。

　　既然柳若甫敢应下她，便是可以。至于宇文鹤，她自然会许他想要的一切，换自己想要的。

　　她抽出自己的手，抹了把脸，收起了刚刚可怜的神情。

　　“我出宫一次不易，与你见一面亦是，还有什么要说的你便都说了。”

　　柳若甫只当她久居后宫想见自己而不能才这样说，心中多了分慰藉。

　　又看她消瘦的模样，满眼心疼，细细询问。

　　“你的脸色这样难看，可是最近没有进补？”

　　“我派人送进宫的药膳你可吃了？”

　　“后宫可有人难为你？”

　　“你最近……”

　　“柳若甫！”她开口打断他，看他受伤的眼神，只好叹了口气，“捡些重要的说。”

　　他沉默了瞬，缓缓起身，还是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倾吐出来。

　　“你最近不要太伤心了，我见你都瘦了。”

　　萧卿卿心中难以言明，只是多了分酸涩，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柳若甫。

　　“既然没什么别的，我先走了。”

　　她起身，披上了黑色的斗篷。

　　“等等。”柳若甫拉住她的手腕，萧卿卿疑惑地转过身，他缓缓贴了过来，颤抖的手掌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唇瓣只轻轻地贴着，她知道他不会放肆，两人这般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缠绵。

　　他紧紧闭着眼睛，害怕一睁眼她还会试探他、怀疑他、不信他。可萧卿卿只睁着眼睛，她想柳若甫到底是顾忌腹中之子吧。

　　雪天路滑，出了客栈门，沈观仔细搀扶着萧卿卿上了马车。

　　马车离去，一道木窗在安静的夜中被缓缓推开，楼上的人目光追随，手指贴在唇瓣，仿佛在回味。

　　屋檐阴影下的人却死死盯着残雪之上留着的车轱辘印，一阵风吹过来，他的发丝翻动，抖落了些雪花。

　　寒意刺骨，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她曾经的承诺化作利剑，正中心脏！

　　“娘娘，你可试探出什么？”沈观索性给萧卿卿赶马。

　　“没有，我也不能确定。按你说的，李氏本就是该除的人，一并除了便是。至于柳若甫，我们还需要他，不是吗？”

　　“自然，督主不在，他一人独大，娘娘若用腹中之子哄他，咱们自可好好利用。只是事成之后呢？娘娘想过吗？”

　　她也不知道。

　　沈观察觉到萧卿卿并没有除他之意，又道：“若是景王殿下登基，他一手遮天了，娘娘要如何？”

　　“不会，我已经想好了对策。”萧卿卿早在宇文鹤救下她时便有意了。

　　“事成之后，封宇文鹤为摄政王牵制柳若甫，你觉得如何？”

　　若如此，摄政王、内阁加上司礼监，倒是可以互相制衡。可若其中一方不受控制，或者两两联合，局面便破了。

　　“法子是好法子，可肃王……”他是皇子，怎么可能甘愿屈居人下？

　　“肃王那里，自有我来周旋。”

　　沈观一脸好奇，“哦？娘娘手中可是有什么筹码？”

　　“有也没有，我只是赌一把。”

　　沈观往后瞧了眼，“娘娘不怕赌输了？”

赌输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她去黄泉路上找魏之宴，凭他的本事，她下去的时候，他在阎王爷那都混得风生水起了吧，说不定她还得找他护着。

　　想想这画面，萧卿卿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