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刽子手杀人案(7)

英租界

诺曼和安德森也在紧密关注这个案子。

安德森Our informant at the police station said that Lu Yao had chatted with the director for a long time. Before leaving, he stole the director's pen and the gold-plated buttons on his pocket.（咱们在警局的线人说，路垚和局长聊了很久，临走前还偷了局长的钢笔和口袋上的镀金纽扣）

安德森Shall we call the police to arrest him?（我们要不要报警抓他）

诺曼Catching the road will startle the snake. Now the president of the Shanghai Chamber of Commerce is already investigating us.（抓路垚会打草惊蛇，现在上海商会的那个会长已经在调查我们了）

诺曼To deal with Boss Bai and Chairman Shen, you must be killed with one shot.（对付白老大和沈会长，必须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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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乔楚生接到消息后在警察厅楼下的茶馆叫了一壶茶，又让萨利姆叫出路垚。

乔楚生幼宁查出来了，教书先生被杀当日跟同事说，要去长三堂给一个青楼女子赎身

路垚教书先生这么有钱，教哪科的

沈眠之省吃俭用不行啊

路垚行行行

乔楚生不过当天还没到呢，那教书先生就被王一刀给杀了

路垚那，那个妓女呢

乔楚生这不正在查吗

路垚这种小事让手下查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咱们亲自去

沈眠之长三堂的女孩道行深、见识广的，跟其他地方的女孩可不一样

路垚你怎么知道

沈眠之咳咳，逛过

路垚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完全不能把面前的千金小姐和妓女放在一个画面。

路垚妓女道行能深到哪儿去啊

沈眠之你试试去

路垚任何人，只要说话就有破绽，只要有破绽，我就能找到突破口

路垚自信的看着沈眠之，微微斜嘴露出已经成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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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黛对不起啊，不知道呢

路垚低估了长三堂女子的手段，银黛上来的一个下马威打破了他所有准备好的话术。

路垚你再好好想想，十年前那个案子很轰动的

银黛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

路垚不可能，你是这儿的元老，一开始你就在

路垚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银黛我平常很少看报纸的呀，也很少出门啦，不知道很正常吧

路垚那你总应该听客人提起过吧

银黛客人聊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这不吉利的事情聊它干嘛啦，脑子瓦特啦

路垚行，你要再不跟我说实话，我把你抓回去严审

银黛好啊，那我收拾一下跟你回去呗

银黛如果你审不出来的话，咱们报纸上见吧

路垚不是，姐，姐，坐，我开玩笑的

银黛作势就要跟他去捕房，路垚一下慌了，语气比之前更软下来。

银黛先生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准备化妆见客了

银黛根本不吃这一套，顺了顺头发就往门外走。

乔楚生站在门口长身玉立，沈眠之在他对面抓着他的手在手心写字，听见人走出的声音，侧身一步拦在门口。

乔楚生进门靠在里面，银黛和沈眠之倚在外面的木栏边说话，没多大功夫银黛点点头离开，沈眠之拉着屋里的两个人下楼。

路垚不是，这就问完啦

沈眠之不然呢

路垚沈家还做青楼的生意啊

沈眠之什么玩意儿

路垚那她怎么听你的

路垚不会是

路垚皱着眉头看旁边的乔楚生。

路垚你逛青楼还带老婆啊

乔楚生谁逛青楼了，滚

乔楚生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脚给了他一下，把人扔在后面就搂着沈眠之出去。

路垚诶，我错了，她到底说什么了

沈眠之那个教书先生之前的相好叫琬清

沈眠之她一度认为，人不是王一刀杀的，还去警局闹过几次，后来不了了之了

沈眠之没过多久她就赎了身，据说，现在混成了名记

路垚她不是都赎身了吗，怎么又做回那个了

沈眠之记者的记

路垚不会吧，从妓女到记者，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沈眠之青楼女子，自幼受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改行写作的话又不难

路垚那她在哪个报社

沈眠之不知道

路垚那怎么查呀

乔楚生三十多岁，入行十几年，还是个女记者，整个上海滩应该没有几个，去问问幼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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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

白烟笼盖厨房，一地的螃蟹伸着钳子横行霸道。

白幼宁一只手搅和小锅，另一只手捏着耳朵缓解恐惧。

三人在楼下就看到了蒸腾的白雾，心道不好，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梯。

路垚几个大步迈进门关火。

路垚我不是不让你进厨房的吗

白幼宁这锅有问题

乔楚生那你人没事吧，过来

一地的螃蟹，沈眠之也不敢上前，只能先去抽屉找医药箱。乔楚生拉着幼宁坐到餐椅上，紧张的盯着她的手。

乔楚生坐下，看看手

白幼宁伸出右手递给他，委屈的同时又有些不甘。

白幼宁这油也有问题

路垚不是，谁让你动我油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油吗，这是意大利手工初榨的橄榄油，你知道多少钱吗

沈眠之别管你那油了，医药箱呢

沈眠之四处翻着，抽屉和柜子里都没看到医药箱的踪影。

路垚放下油往客厅帮她拿。

乔楚生手都烫伤了吧，能不能小心点啊你

乔楚生检查了幼宁烫的有些红肿的指头，皱着眉开始抓捕地上的螃蟹。

路垚拿到了医药箱开始帮她包扎。

路垚还疼不疼

白幼宁没事，不疼了

路垚可是我心疼啊

路垚握着白幼宁手上的手指，这么温情的话让乔楚生和沈眠之都目瞪口呆。

路垚我那瓶橄榄油

白幼宁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

路垚有钱也买不到的呀

白幼宁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路垚嗓门大了不起啊

沈眠之别吵了，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几瓶

乔楚生时间紧，任务重，都抓紧的吧

乔楚生幼宁，赶紧回忆一下，上海除了你还有几个女记者

白幼宁跑哪个口的，社会还是娱乐

乔楚生都行

白幼宁没有

乔楚生十八年前从业的呢

白幼宁真没有

白幼宁这行这么苦，即使女生有兴趣，也扛不住工作压力

白幼宁坚持十八年，几乎没可能

沈眠之也不一定是记者，专栏作家 主编 主笔这样的，只要是干新闻行业的

白幼宁要说女性撰稿人，还真有一个

路垚谁呀

白幼宁掏出一张报纸扔在桌面。

白幼宁据我所知，这是个女性

乔楚生成蹊

白幼宁《申报》的撰稿人

白幼宁此人文笔犀利，针砭时弊，字迹娟秀，用词遣句，一看就是个女的

乔楚生成蹊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沈眠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沈眠之第四个死者，教书先生，字成蹊

沈眠之是她

白幼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在十六年前开始写专栏的

路垚十八年前离开长三堂，读了两年书，然后十六年前入行，又跟死者同名

乔楚生就是她了

三个人相视，同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