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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劈波斩浪

捕鲸记

从开始划桨到投掷标枪,一般都要持续不停地用尽全力划一两个钟头。划过船的都知道,哪怕是在静水稍微用点力来划桨,时间稍微久一点就会吃不消。毕竟划桨动作几乎需要调动浑身上下几乎所有的肌肉,尤其是对双臂和躯干的力量和耐力有巨大的考验。在捕鲸船小艇上划桨的人,个个都是爆燃的风箱,随着大张的嘴唇一吞一吐,双臂和躯干像二冲程内燃机一样交替伸缩,每次呼吸就完成了一次循环。

要是您愿意将脸贴近其中一个如同天使翅膀一般不断张合扑打的胸膛,还未等看清楚您就会被从那具赤红的机器中央散出的热气给烫伤乃至点燃,还有从她们的发根、两腮和下巴上不断流下的滚烫的工业冷凝水会让您的皮肤生病,更别说遍布胸前的混合了油臭味、汗臭味和腋臭味的废气会让您的鼻腔立马变得和伦敦下水道一般肮脏。可我还是希望您在做好全副武装后能够凑到这样的胸膛前看一看,只有亲眼看了这样发红发热的胸膛,就觉得世上所有的身体上的劳苦都不值一提了。只要看清一眼那样的胸膛,您就会立马感到喉咙发干、肺部发胀,空气通过气管,仿佛变成了砂纸。可对于那些胸膛的主人来说,这种事却是稀松平常的——可您千万不要因为担心而在上面突然泼一把冷却水,要是爆炸了,伤了自己,我可不会负责。

在十来个英尺高的甲板上,虽然看得到海面有明显的波涛,但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感觉;只有上了小艇,那个伸手就可触及海面的地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大海的凶猛和野蛮。美式小艇虽然有那么长,可其木料却用的是最轻的,四个人就可以不用费多大劲给抬着走,又配备了五台功率十足的发动机,因此在相对海面静止的大船看来,四艘小艇就像在海面上狂奔的战车,哪怕是非洲大草原上发狂的大犀牛也没有如此势不可挡。小艇用的桨有长短两种,长的十五英尺,短的五英尺,根据实际海况决定使用哪种,前者是常备。这次的海况相对温和,因此大家使用长的那种。大家都竭尽全力地划桨,艾莉兹船长的艇子从侧面超过了塔露拉和黑的艇子,而焰尾的小艇也很快赶了上来,就形成了一个爪形阵列。此时的海面不能说波涛汹涌,但也不算是水平如镜,因此这些艇子经常要越过差不多一人高的海浪,短暂悬空,然后扎入迎面而来的另一道浪的中部,如此循环。长桨随着长官们的号子有节奏地切入水面,激起一大片水花,将一大片海水往艇艄搅,这巨大的搅拌力会原封不动地以相互作用力反馈给小艇;在人类手臂运动的极限处,长桨才依依不舍地从海面拔出,干桨下去湿桨上来正说明它对海水的留恋。长桨在半空中以几乎完美的圆弧继续往艇头荡,荡到最高点时上一次遗留的海水便会被完全甩干,这样这长桨就会以全新的姿态去再次拥入这蔚蓝色的胸膛。若是要把五只桨给全部换成达芬奇的翅膀,说不定会节省好多力气呢!

划了十来分钟,鲸队积蓄了足够的空气开始下潜。大家都往船长的方向看,斯卡蒂也微微侧头等待她指示方向。

“保持航向。”船长和斯卡蒂视线相交,指令简单明了。

于是众人依旧沿着原来的方向划着,前面已经看不到一条鲸。过了无聊的几十分钟后,鲸队再次浮上来换气,和艾莉兹船长预计的位置相差无几。

从上艇开始,已经服苦役一般划了两个钟头光景,四位长官全部都能将猎物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由七头抹香鲸组成的小型鲸队,它们暂时还未发现人类小艇的靠近,仍然优哉游哉地上下摆动自己扁平的三角形尾巴,激起不逊于小艇划桨的动静,可这么大的力气才足以推动如此庞大的身躯向前拱一英寸。其中一头鲸喷了一口水,好像黄石公园的间歇泉,毫无征兆地爆出一股高温浑浊又夹杂着蒸汽的液体。人一定要躲避这样的喷泉,毕竟那是抹香鲸呼吸后排出的新陈代谢废物。或许鲸到死,哪怕是在围猎中逃出生天的,都永远无法理解它们日常的呼吸竟然成了让自己陷入生命危险的标志。

一般的抹香鲸不过五六十英尺长,强壮的雄鲸能长到七十英尺。可哪怕就是这样和莫查·迪克相比简直是个侏儒的身体,都足以抚平海面,让鲸身周遭的海面几乎如一汪死水一般,当然前提是没有人类打扰。艇队已经距离鲸队不过几百英尺,能够数清楚有几条灰黑色的脊背,此时艇长就应该下达让标枪手准备好的命令。于是斯卡蒂、玛嘉烈、德克萨斯和丽塔就停止划桨,在“衣帽架”上拿起一柄前夜被我们磨好的标枪。枪柄的末端系有捕鲸索,这道索子从艇子中央穿过,以便绷紧时方便所有人拉。然后又在艇长附近的一套用于控制它拉长速度的器械上绕来绕去,最后伸入放在艇长脚边的一个裹着帆布的像一只大橄榄一般的桶里。艇子上用的索子要比大船上用的索子要粗上一些,材料也是用的更不容易断裂的马尼拉绳,可就是这样又粗又韧的索子,却能在那个大橄榄里面盘上几百个英尺。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在美国艇子上采用的高效盘索法:人们绳头末端从桶底中心拿出去并打一个球状死结,这样可以在万一绳长不够时方便接上别的索子。拿起一段,小心翼翼地从中间像蛇一样往外盘,千万不要有一点打结的迹象。盘完一圈后又小心翼翼地铺进去。如此往复直到桶装满为止,剩余的长度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让标枪手逮着蛇头,准备给鲸群表演印度舞蛇。

在标枪手停止划桨后,动力倏然少了三分之一,可抹了油的小艇仍然可以在这最后的冲刺中保持惯性。在这最后的时间中,标枪手将单膝跪在艇头上刨出的一个凹槽里以便发力,同时趁这段时间舒缓一下刚刚紧绷的肌肉,散一下胸前过多的热量。起手动作做好后,我们这些勇敢的标枪手就待在原地,调整呼吸和气力,将威力最大的第一击准确无误击中抹香鲸的脊背。从她们的神情中,我们连一丝畏惧都找不到,更多的是那种甚至有些过于麻木的淡然。毕竟这些三十多岁的老练的标枪手,每个人扎中的鲸的数目都是本船人员的倍数。

最后一百英尺了,鼻子好的已经可以闻到抹香鲸的体味。可对于标枪手来说,最好的攻击距离就是靠近了扎,毕竟抹香鲸的皮肤就像《圣经》中记载的那样,披着甲壳,不抵着刺难以保证稳稳扎进肉里。另外三个标枪手明显地看出开始蓄力了,她们的眼睛直盯着她们决定好要扎的部位。

可我们的斯卡蒂不愧为一个血统纯正的阿戈尔人。在刚刚跨过一百英尺的关键距离时,她便等不及地走上艇头,如履平地地站在正中央,举起她专属的刻有文字的标枪,像一个雅典标枪兵一般做好了投掷姿势。

“你要扎了吗?”艾莉兹船长很是好奇,她还没听说过这么远就敢投标枪的标枪手,“再等一等吧,走近一点,不着急。”后面的长官和标枪手们同时也看见了这一幕。以绝对蛮力著称的玛嘉烈和丽塔更是愣在原地,眼睛几乎要伸出来;德克萨斯也是那种大开眼界的神情。

“干啥子哟!”焰尾惊讶地说,“开玩笑吗?这么远扎的中吗?”

塔露拉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黑抓舵柄抓得更紧了。

“没关系,已经够近了。您不是说要扎头枪嘛。”在斯卡蒂的语气中,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那你就扎吧!扎给我们看看!”

斯卡蒂以动作回应。她右脚稍微往后跨一步,踩在狭窄的艇头边缘,同时身体朝右侧偏转,刻满经文的标枪擦过她的浅蓝色长发往后送,如果不是她穿着现代的衣帽,还以为是大张双臂的克里特弓箭手。斯卡蒂用右手浑身用力往前一推,标枪如流星一般划过长空,在大家都还没看清楚的瞬间就扎中了离艇队最近的那头。在击中瞬间,那头鲸吃痛猛然一扭,平静的海面激起偌大的水花。抹香鲸无手无脚,相对柔软的肋下扎入标枪后除了胡乱挣扎别无他法。

“扎中了!”艾莉兹船长激动地叫道,“不愧是斯卡蒂!这么远都能扎中!”

“我的天呐!这么厉害吗?”焰尾也不禁赞叹。

黑小姐无动于衷;剩下的四个目击者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艾莉兹的艇子仍然距离鲸队有几十英尺,抹香鲸激起的大浪暂时还波及不到小艇。大家的啧啧赞叹声还未结束,斯卡蒂就找机会掷出了另一支标枪。那一枪是看准了抹香鲸刚好将腹部翻到海面上时掷出的。

“好样的!”艾莉兹船长不禁鼓起掌来。坐地靠前的煌和克劳蒂亚也忙里偷闲地稍微侧头观察战况,她们本以为自己已经靠近鲸,可她们发现在发出“扎中了”声音时距离猎物还有相当的距离,在赞叹之余不禁生出一丝恐惧,因为那个完成这个在以前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事的人就是离她们背后很近的那个阿戈尔女孩。

可猎捕工作还得继续。抹香鲸最脆弱的部位挨了一枪,而且还是最残忍的那种坎普尔标枪。斯卡蒂将标枪的金属部分整个扎了进去,本来是光滑的标枪头在停止后立马弹出倒钩,再加上鲸巨大的翻滚动作,让倒钩和它的肠子打结。鲸越扭,标枪头就绞得越乱,进一步加重了生不如死的剧痛。这种伤害还真的不算致命。现在船长的艇子已经和鲸紧紧联系在一起了,随着鲸的翻滚,索子突然被拉长一大截,哪怕是努力划桨的水手们也赶不上绳索拉长的速度。然而现在艇上的标枪已经用完了,斯卡蒂就在原地蹲下,像中国厨师炒菜一般上下颠簸的艇头对她来说仿佛只是一块海岬外突出的一块大石头。

见到船长的艇子已经拴好,后面三个船副继续执行计划:塔露拉和焰尾去狩猎另一条,而丽塔就应该再投掷出标枪进一步固定大鲸。

由于一开始就被打中敏感部位,这头抹香鲸忘记了常规的潜水动作,就在原地不停打滚挣扎着。随着距离的进一步拉近,捕鲸索已经把慌乱的鲸整个缠了一遍,如果索子再长一点可能它就会像蚕一样把自己完全裹入麻绳做成的茧里。待水花能够润湿斯卡蒂帽檐下的刘海时,本来灰蓝色的海水已经混入了猩红,空气中也已经明显能闻到血腥味。又是一个眨眼之间,斯卡蒂的半个身体已经淹没在浪花里。此时距离抹香鲸扭曲的身体,或危险的漩涡中心还有十来个英尺的距离,但斯卡蒂的前半个身体、煌与克劳蒂亚的背部还有没戴帽子的伊内丝的黑头发,都已经被红色的雨滴沾染。

“啊哈!太痛快了!”艾莉兹船长任由飞速拉长的索子摩擦唯一的军靴,低头摇桨的塞雷娅都已经能闻到皮革烧焦的味道,“姑娘们!后退!后退!”

本来不顾一切向前冲的艇子一下子就调转了划桨方向。有的读者可能之前不理解,为什么在艇子上要背朝前,在这时候就体现了其重要作用。在拴好了,索子拉到足够长后,艇子就有卷入大鲸身体附近的危险,那么就需要比之前往前追还要多的力气来倒着划。前者是冲向猎场,而后者是打完收官逃离危险的动作,是更加重要的。此时四位桨手就必须以血肉之躯对抗大鲸与水流的双重力量,将小艇从鬼门关前扯出去。

在船长的艇子处于速度最小的那一瞬间,三副的艇子及时就位。虽然不是贴身攻击,十英尺对于丽塔来说也不是什么事。在她的视线完全被殷红的波涛模糊之前,她大吼一声,露出一口发黄的狼牙:

“啊啊啊啊啊!!!”

这道怒吼将大浪撕破一个口子,为她手里的标枪让出一道通路。丽塔也做出和斯卡蒂刚刚类似的投标枪姿势,只不过她的肌肉更为丰满健壮。于是标枪就从那道通路飞了出去,打中了。黑小姐在后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得漂亮,丽塔!”艾莉兹船长侧头称赞黑的标枪手,可她却无暇回应长官,毕竟她那边的艇头也处在卷入血海的边缘。

可那边却不用明显地吼,大家都知道在进入混乱之前就该倒划。由于先前没有自然力拖曳,黑的艇子很快便开始明显地后退。在开始往后倒的瞬间,丽塔又如法炮制掷出了第二支,命中了。这一枪没有欢呼,它只是一个既定的程序。

两艘艇子还未划出血腥味的范围,大鲸终于想起了自己应该干什么。它哗啦一下又激起一层约七英尺高的浪后,便直遁入水,只留给人们一道美国鹰一般的巨尾。在这巨尾冲入淡红的水面下后,这一片就暂时归于平静。

当鲸潜下去的时候,人们就会在原地等待,直到它体力耗尽后自己浮上来。等待期间捕鲸索就疯狂地在艇头尖端的那个凹槽(伽拉泰亚号将那个凹槽刨成了滑轮)处摩擦,就一定会产生巨量的热,因此在这时候水手们就必须不断用帽子等将海水舀到冒烟的索子上,以免它燃起来。在捕鲸业中,抹香鲸在水下待的时间和它的长度有一个类似热功当量的换算关系。一般认为,抹香鲸每在水下待一分钟,它就要大一英尺,这是一头无人打扰的健康抹香鲸的数据;而一头被标枪拴住并受了伤的鲸,这个时间就要大大缩短,一般按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折算为宜;或用更为实践性的语言来说,就是一斗烟抽完的时间。

被船长和三副的艇子拴住的这头鲸受的是比平时期望的更重的伤,毕竟在它的腹部存在一个再也解不开的死结,因此在大家还未等多久时,它就再次浮上水面。由于腹部的剧痛和浑身缠绕的很不舒服的捕鲸索,将它本来的伤口越撕越大,现在大家能再次看见它的时候,腹部已经被开了个大口子,乌黑色的带着难以名状的凝结的黏液从伤口中汩汩流出;一把巨大的孔明锁赫然出现在伤口内部不远处。它的鳍被完全束缚住,只能利用仅剩的尾巴,尽最后的力气浮上水面,却再也没力气动了。它的小眼睛轱辘轱辘转,流出不甘的眼泪;下颚缓慢地挥舞着,像是在像谁道别;西瓜大的喉咙里,有个野蛮的教会在给它做祷告。

到这个时候,根据美国捕鲸业的传统,就应该由长官来完成最后的处决工作。这头可怜的濒死的鲸,绝望地看着正和斯卡蒂交换位置的艾莉兹船长,可这时候它却希望她快点搞,早点让它死去好结束痛苦。

艾莉兹船长满足了它的要求。在这艰难又麻烦的王车易位过程中,桨手们一边要慢慢将艇子划向横躺在海面上的半死的鲸,一边还要注意将身子偏过去,这给本就狭窄无比的艇子挤出一条通路;斯卡蒂和艾莉兹也要高高将腿抬起,左右摇摆地穿越由木板组成的沼泽地,还要注意不要把人撞到水里去。尤其是两者同时走到克劳蒂亚和伊内丝的中间时,必须相互抱着做一次旋转才能让两者有机会完全交换位置。在这个时候,艾莉兹和斯卡蒂的身体同时都会伸出去,要是一方敢松手,或没有把握好两者体重的不平衡,一定会双双跌进此时污秽至极的水中。对于一般的艇子上,艇长和标枪手会借助桨手的肩膀或脑袋保持平衡,可在我们这个有半吊子的斯贝克辛德的船上,两人无暇顾及那两双可靠得多的肩膀。这个换位动作听起来没有什么感觉,可要是实际看到了,就会觉得这个动作十分多余麻烦。反正这鲸总要被杀死,就让在前面的标枪手来干,省力又省事,不好吗?非得要搞得这么讲究,把全身搞得又是油又是血的然后又来搞这么一出这么有贵族感的仪式,有这时间可能还能多拴一头。因此在五十年代开始,反对这个操作的声音一直都有,可它一直延续到贵族时代的消亡。或许对大多数人而言,反正这种事又不会造成生命危险,做了既能体现长官的尊贵,又能体现长官和大家的平等,就一箭双雕了。

艾莉兹船长到了艇头上,就从舱底下拔出一根长矛,这根长矛就是进行最终处决的刑具。艇头轻触受刑者的胸部,微微地反弹回去一点,然后艾莉兹船长就举起长矛,往鲸的心脏处猛然刺去。长矛的木质部分和标枪一样,但金属部分比标枪长一倍。后者只用勾紧筋肉即可,而前者要能捣碎藏于脂肪下边的脆弱内脏。长矛深深刺入柔软的鲸肉,直接扎中了心脏,大鲸被这真的是钻心的疼给弄得嚎叫了一声,可它的力气只够动一动下颚,激起点点浪花。无论是什么生物,临死前的嚎叫从来都不是很好听的,尤其是这个犹如从一个小音乐厅共振后出来的极为厚重却响亮的男低音,让人听着就心里发怵、不知所措,仿佛被剖开胸腔按摩心脏,无端生出一股莫名的幽惧感。但对于捕鲸人来说,这种声音只是一道耳畔稍微响一点的清风。

“愿老天怜悯你,让你来世为人。”艾莉兹船长听到这声音,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怜悯。可杀死这头鲸是她的工作,她不必安慰自己,而用经书来祷告它的灵魂。或许是它小到看都看不见的耳朵听见了祷告,在艾莉兹念完后真的老实了。与此同时,艾莉兹用力一搅,将本来和皮肤紧密结合的长矛弄出一个小口,鲜血就突然从那突然裂开的口子喷出,让她浑身染得赤红,只有紧抓长矛的两只手心逃过一劫。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她一只手仍然紧抓长矛,将另一只血淋淋的衣袖抬起来擦眼睛。

与此同时,鲸浑身抽了一下,肠子从腹部的口子挤出一点,头顶的鼻孔也喷出最后的一道带血的吐息,同时也喷出了可见的灵魂。然后它翻了个身,让本来朝着艇子的白色的腹部指向天空。艾莉兹船长的眼睛还未擦干净,就被扭送到小岛中央,幸好她也抓得很紧。

“烟囱喷火啦!”煌第一个站起来欢呼。

“喷火啦!喷火啦!”大家随后也站起来鼓掌欢呼。在欢呼的同时,船长艇子上的人开始轮流和害羞的斯卡蒂握手,黑的艇子也慢慢划过来干同样的事。此时在朝天的鲸肚上的船长也将眼睛周围的血擦干净。她双手抓握竖直的长矛,像亚瑟王一般将这带着血肉的“石中矛”有些费力地拔出来,然后左手竖着握住它,右手一把将胸前的纽扣解开,露出大半抹着血汗的胸膛,然后一下子解开也已经被染红的鲸皮发带,一把扔进海里——反正马上就能换新的。她染红一半的亚麻色卷发一下子就凌乱开,再加上未完全痊愈的肤色,还真的像一个大洋洲蛮族女酋长。她丝毫不在意除了三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斯卡蒂的身上,毕竟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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