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柜子里的陆瑾不禁暗暗叹息，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原来你自己知道啊。
对面的程若萱，疑惑地看着陆瑾。
陆瑾不光表情奇怪，还用手顺了顺喉管……无他，那被茶梗还卡着没下去呢。
六公主继续道。
“我刚刚练习了好多次，觉得自己进步非常明显，给您表演一下试试？”
虽然是疑问句，但她已经不由分说地开始用最后一个茶杯给太后倒茶了。
太后默然地看着她手一直抖地倒茶，茶壶底下的茶梗不出意料地都被翻了上来，通过珍贵的紫砂雕官窑茶壶形状优美的壶口，把一杯茶梗倒进了茶杯里。
……
六公主紧张地望着太后，太后却以为这是期盼的目光。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一向身体动作还利索。
但是在这“期盼”的目光里，这时候手却有点儿抖地拿起来那杯茶梗。
轻轻啜了一口，肯定道。
“确实进步明显。”
不愧是在后宫里万鬼之王的太后，这种违心的话都能说得如此掷地有声，真情实感。
柜子里的程令萱也早就知道，六公主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非凡“茶艺”。
仅仅十几分钟内，猜到她肯定没什么大变化，还是到了一杯那种东西给太后，于是心里十分佩服地感叹。
太后不动声色放下茶杯，自然地转移话题道。
“说来，这几天的天气越发暖和了，听说昨天陛下还弄了个什么比武场，定下夏狩的巡防任务由端王负责……”
太后笑了笑，说道。
“你也得去吧，没准儿能碰上你的偶像，宋大学士之女宋青岚呢？她现在是端王赵景渝的王妃，按照礼制，是肯定要随行的。”
果然，六公主的眼睛“嗖”的就亮了起来，像是闻到了肉味儿的猫。
“那我一定要去！”
太后点点头，意料之中地说道。
“那你就的提前准备合适的衣服了，之前的夏狩你都没去过，太祖律令，所有皇室子弟都不能坐车，都要骑马随行，你的骑术倒是不错，但老身记得不错的话，可是没有一件正式场合的骑装吧？”
六公主也巴不得话题转得越远越好，连忙点头如捣蒜。
“正是正是，之前跟着老师学骑马，都是普通时候穿的骑装，要和出巡夏狩的场合，当然不能穿着那么普通的衣服。”
太后笑得看不见眼睛，非常的慈祥。
“我早就猜到啦。你这个活猴儿，天天上蹿下跳的，就是有正式的服装，也早被你糟蹋了，专门从库里拿了一匹特殊的布料，是东海国的贡品，听说由一种珍稀的鱼类的线织就而成，遇水不沾，手感极佳，听说有‘人间鲛绡’的美誉。”
六公主惊讶不已。
“能防水的衣服，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太后拍拍她的手，又道。
“也不算什么稀罕物件儿，就是特产而已，已经让你身边儿的大丫鬟领上了，你记得找宫里用惯了的绣娘，及时做成服装就好。”
她说着话，像是才想起来看看孙女的书房，环顾一圈儿道。
“我也是有年头没来过你的书房了，每次过来你不是在卧室躲懒，就是在院子里和丫鬟们嬉闹，怎么想起来读书这种正事儿了？”
六公主讪讪地笑道。
“我不是崇拜宋青岚姐姐吗，突然觉得不能再这么放纵自己了……”
话说一半儿，就见太后起身，直直的向那个“不可言说”的柜子走去。
“我看看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么书？”
六公主额头冒汗，亦步亦趋 跟在后面说。
“除了普通的四书五经之外，也就是一些用来消遣的话本，让丫鬟去外面挑好的给我带回来。”
太后随手翻了翻她书架上的书，点头道。
“我也不是那种只知道叫你闷头读书的死老婆子，干什么藏藏掖掖的？”
“你能自己找点消遣时间的东西是极好的，总比去那些不安全的地方乱逛，要来的的让哀家放心”
太后并没有翻箱倒柜的打算，在这次惊心动魄之后。
也就多坐一小会儿，略微说了几句话，就起驾回宫去了。
送走不请自来的太后，六公主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整个人像精力透支了一样瘫倒在书房里的小榻上，这一天过的可真是跌宕起伏的。
自己竟然感受到那种给人戴绿帽，在人眼皮子底下藏野男人的紧张刺激兴奋感。
可能也算是提前演习了，六公主心里自娱自乐的想到。
现在对公主的身份地位抬得很高，自己以后未免没有在驸马面前藏面首的机会。
六公主摇了摇头，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两下，默默地纠正自己道。
不对不对，被今天的情况绕进去了。
如果自己要面首的话，又怎么会要藏人呢？堂堂正正地秀出来就是了。
就像男人三妻六妾一样，难不成都放在后宅里，还要自己花心思，让他们彼此都见不到面？
先祖黄帝在上这绝对是做不到的，而且也没有必要。
按照前朝著名的那位公主的事迹，听说她前前后后累计养的面首，比当时皇帝的后宫只多不少。
而且争宠的男人多了，整个内卷起来，公主最后惊喜地发现，让那些面首们争风吃醋，互相暗暗比较起来。
自己能享受到的待遇，简直好了一个等级不止，这可就是能就是为了防止失业产生的动力吧！
看着空无一人的室内，还突然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六公主一边奇怪地问道。
“你们两个躲在那里这么久不出来，是在干什么？是在做一些不适合让我看的动作吗？”
一边试探着，打开书柜的柜门。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她看见里面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各自都坐得规规矩矩的。
虽然这个柜子挤下两个人已经很勉强了，他们之间还是用尽全力，隔开了五厘米不到的距离。
此时，只见陆瑾客气地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自己误会了，让你们两个看了笑话。”
程令萱也完全没有羞涩扭捏之类的表情，礼貌地回道。
“哪里哪里，没有没有。我和六公主一见如故，却没想到刚刚……就能在这里碰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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