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再见面

转眼已经是十月初，秋高气爽。

穆云笙按照与赵锦交涉好的方式，把小龙虾生意交给了其他几家酒楼，专心巩固留仙楼二楼那些出手阔绰的少爷小姐。

菜单上新添置的几道菜还有一些需要味精，但是这样东西空间不能兑换，穆云笙只得尽力寻找可以替换的方案。如此一来，每日上半天她都泡在厨房，下半天打扮齐整在二楼陪小姐姑娘们坐一坐，听听她们对于酒楼菜品的意见和坊间的八卦，晚上就算算账，考一考穆云书的功课。

这日子过得可比之前清闲太多。

一月之后，穆云笙坐下来结算，银子不仅没有少赚，反而多了大笔进账。这些少爷小姐包下雅间的费用就够她酒楼日常运行的资金，即使最近成本较高、需要用空间置换原料的甜品也加入了菜单，这些银子也足够留仙楼一月采买食材了。

不过这一个月里，穆云笙只见了赵锦两次，还都是在酒楼门口的马车上。

赵锦只是陪赵棉来的。赵棉来找她谈天说地，赵锦就在马车上看账本，只有两次，穆云笙从从马车掀起的车帘下看见了赵锦的脸，但对方全神贯注于手中的账本，反而让她不好上去打招呼。

那天在赵锦房中将此前的误会解开之后，穆云笙反而觉得更难和赵锦保持平常心见面。虽然流言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但是造成的影响却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两个人。

赵棉自然也看出来穆云笙与赵锦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趁着在穆云笙这里蹭小甜品吃的功夫，还不忘调侃穆云笙两句：“你这幅样子，说是心里没鬼我都不信。穆姐姐，你老实说，你莫不是后悔了？”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只等你赶紧把英红放出来，配给我四叔，好叫我有个婶子来照顾生意。”穆云笙从善如流地拿英红来做挡箭牌。

说这话的时候英红正站在赵棉身后，端着一盘水果侍候。听了穆云笙这话，登时羞红了脸。

赵棉立刻反驳道：“一个换一个，你若不想做妾，我去和哥哥说，娶你来做正房也是一样的啊！”

“那还是算了。”穆云笙叹口气，一本正经道，“你瞧，我一个人管着留仙楼，手里的账还每天算个不停。若是嫁去你家，只怕新婚夜都要和你哥哥对坐算账本了。”

赵棉和英红都被她这句话逗得笑个不停，赵棉一口杨枝甘露差点卡在喉咙里，咳嗽了半天，抚平胸口才对穆云笙道：“也只有你这厉害的一张嘴才能管得住我哥，唉，我倒真希望是你来做我嫂子呢。”

“都说了是流言了。”穆云笙随意摆摆手，端起茶杯小品了一口，“那你和祁宣呢？你瞧着年龄也不小了，再有一个月就到了及笄之年吧？”

“……是一个半月啦，正好冬至的时候。”谈及情郎，赵棉声音这才小了些。

穆云笙瞧着赵棉一脸怀春少女的娇羞模样，心里暗自感叹，这样的情绪她怕是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祁宣虽然不讨赵锦的喜欢，但是只要他愿意对赵棉好，穆云笙相信赵锦不会说什么。至于自己，在赵棉和祁宣的感情中终究只是一个局外人，什么时候该闭嘴不言，穆云笙还是很清楚的。

“那你的宣哥哥近日可有来提亲？”穆云笙问道，“若是自小青梅竹马，又有婚约在，及笄之后立刻嫁过去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只不过你们两家都家世显赫，正式下聘之前那一长串的礼节也不能不走，倒是难为你了，还要多等一些日子。”

赵棉听出穆云笙这话是在打趣自己，耳根子红了还嘴硬道：“穆姐姐，你这话好像说得是我等不及要嫁他了一样。”

穆云笙若有所思道：“那也没有。我是盼你早点嫁过去，来我这里花的就是祁家的银子了；现在你还是赵家的小姐，我赚的钱也都是进赵家的口袋，说到底总感觉是拿我自己赚的钱请你吃东西，虽然没有亏……但是总觉得少赚了呢。”

赵棉听了一愣，英红倒先笑起来。赵棉这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又被穆云笙编排了，又气又笑，举着小银勺子就要敲穆云笙的胳膊：“那我还偏不嫁了怎么样？就要留在赵家花你赚得银子，花一辈子才好呢！”

“那怎么使得？我不信你放的下你的宣哥哥。”

那日赵棉留了很久，直到太阳已经下山了，赵锦在马车里等得不耐烦，叫小厮上来催，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勺子下去。

穆云笙自然陪她到了楼下。赵锦正在车辙上坐着等赵棉，眼瞧穆云笙出来，视线已经对上也移不开，只得冲穆云笙点了点头。

还是穆云笙先开的口：“公子身子好些了吗？”

赵锦移开目光，也不知道在躲谁，敷衍地“嗯”了两声：“已经好了。对了，既然你在我就直接跟你说了，这个月的账你派人送到赵府来就行，我不过来查了。”

穆云笙愣了一下，轻笑起来：“好。”

赵锦这时余光瞟到穆云笙的下裙，才发现她穿的竟然还是那天那条鹅黄柳丝襦裙，腰间丝绦下端一个有铃铛一个没有，看来是缝不回去，只能这么穿了。

“这条裙子你怎么还穿着？”赵锦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

“…这裙子确实很好看啊。”虽然赵锦这话问得突然，穆云笙还是低头看了看裙摆，“我也还没有富裕到穿一次就扔掉它的地步。公子的意思是？”

她话音未落，赵锦已经干脆利落地拽着赵棉上了马车，隔着马车窗帘抛过来一句话：“我明天叫人给你送新的衣料来，这条不好看，还是扔了吧。”

穆云笙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夫就一鞭子甩下，驱策着马车走远了。穆振学在穆云笙身后听见了赵锦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吩咐，也皱起眉头：“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穆云笙耸了耸肩做个深呼吸，转身往回走：“算了，他是老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大不了以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