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污染残留（二）

事实和卡维猜想的没多大出入。上次聚会结束的三天后，卡维踏着橙红色的火烧云推开家门就看到衣架上挂着艾尔海森的披风。

然而在目力所能及的客厅，完全看不到这人的影子。

糟糕的回忆闯进大脑，还没等卡维做出反应就听到从艾尔海森的卧室传来一声巨响。他快步走到门口，刚想推门而入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喂！艾尔海森！”他力度不算轻地敲着门，“好端端锁门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赶紧给我开门！”

“滚开！！！嘶…”

卡维极少能听到艾尔海森的C语言，至于这种夹杂着疯狂和愤怒的嘶吼更是仅此一次——不过让他选择果断破门而入的，还是对方似乎是在忍受某种痛苦的气音。

木门应声倒地，给这个陷入一片黑暗的卧室带来唯一的光源。借助客厅的光，卡维看到艾尔海森似乎正背对着他蜷缩在床上；室内因为拉着窗帘他也看不清对方的状态，不过硬要说异常之处的话，应该就是这人从来不离身的神之眼正在房间的一角无声沉默着。

金发青年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情况不太对劲。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就被蜷在床上的那个人掐住了脖子。

“艾、艾尔海森…”

要害被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让卡维真正担心的，是此刻眼前艾尔海森赤红色的瞳仁。

禁忌知识的残留！

这是卡维第一时间的判断。

其实那天小聚过后，卡维拉着已经开始凌波微步的空问了很多关于禁忌知识的细节：比如禁忌知识的本质、被污染之后的症状、神之眼持有者可以承受的限度……异乡的旅行者本来就因为自己主动透露了太多而心中有愧；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和须弥城中糅合了帕蒂沙兰清香的晚风，整个人实在没什么防备心。

卡维在他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里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其一是禁忌知识会让人丧失理智，变成一个见到神之眼持有者就上去干架的野兽——当然，疯狂的程度与被污染的程度成正比；其二就是纯净的草元素力可以净化轻度污染。

空气渐渐稀薄，正当金发青年举起拳头准备给眼前的疯子来一下的时候，按理说已经失去控制的大书记官突然如梦初醒。灰发青年触电般放开了手并且快步退到墙角倚靠着大口喘气，顺便还把神之眼抬脚踢到了卡维身边。

“艾尔海森？？”

卡维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捡起脚边的神之眼谨慎而缓慢地靠近他。

“出、出去，否则我会害了你…”理智像是短暂地取得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艾尔海森抬起赤红的眼睛看着越靠越近的金发天堂鸟，“还有带着我的神之眼。这个过程不会太久，一会我就…”

的确不会太久，但每发作过后下一次持续的时间就会比上一次长，直到他彻底堕为恶的走狗、再也不能被称为“人”。来自远古的低吟每时每刻在艾尔海森的耳边回荡，内容无一不是诱惑的、憎恨的、邪恶的——除了头痛欲裂之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他立刻出手夺走眼前这个人的生命，但他还是尽力遏制这样的冲动并且命令它们保持安静。

可惜，这为数不多的理智也被一点一点重新淹没。

“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艾尔海森，”卡维来了脾气，腰间的神之眼因为持有者催动元素力而荧荧如繁星，“硬抗是最愚蠢的做法！你最好的选项不是赶我出去，而是乖乖被我…喂你干嘛！！！”

理智彻底被摧毁的前一秒，艾尔海森召来裁叶萃光，将已经五指成爪袭向卡维脖颈的右手钉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