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污染残留（三）

艾尔海森就像由内而外换了个人似的，下一秒他拔出裁叶萃光，也不顾正在滴血的右手，直接将冰冷的刀尖对准了卡维。

小吉祥草王在上，但愿空告诉我的办法有用。

等着艾尔海森冲上来的间隙，卡维想。

下一秒，一点寒芒先至，随后刀如游龙。对方这种完全不留情面甚至痛下狠手的做派气的卡师傅想破口大骂。

因为没有了神之眼，艾尔海森捏不出来另一把草元素聚合而成的弯刀；而卡维虽然有神之眼，但他也不把元素力导出到大剑上——于是两人就这么用最吊诡的立场打着最原始的架，直到艾尔海森因为生理上的疲惫而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

如果卡维能认识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那肯定对他施展元素爆发时候超大声喊出来的“破绽，稍纵即逝”表示疯狂同意——众所周知，让文弱的学术分子露出破绽本就不是易事，更何况现在他在发疯。

但熟悉艾尔海森招式的卡维抓住了那一瞬。

早已经流转起来的草元素力在金发青年击落裁叶萃光的同时涌向灰发青年，纯净的草元素力甚至带动艾尔海森的神之眼亮起。卡维几乎用了吃奶的劲将奋力反抗着的人按在墙上，能量抵消和禁忌知识负隅顽抗带来的双重痛苦让艾尔海森胡言乱语，甚至扬言要把眼前的人挫骨扬灰。

卡维冷笑一声，催动起更汹涌的元素力。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当艾尔海森的瞳仁又变回翡红色的时候，因为导出过多元素力而几近脱力的卡维抬腿踹了他一脚然后呈大字型瘫在地上歇着。

“…抱歉。”艾尔海森把他抱到床上，沉默了半分钟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确实应该向我道歉，”卡维白了他一眼，“又想瞒天过海是吧？你这是累犯，得从重处罚。”

艾尔海森难得没再说话。

“你自己先出去找医药箱处理伤口，我真的想歇会儿。”

“好，你睡。”

尊贵的卡师傅摆了摆手目送艾尔海森转身出了房门。客厅里传来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像是动听且有效的催眠曲。困意上涌，上下眼皮直打架，不过直到坠入梦境的时候他还在纳闷怎么今天艾尔海森这么听话，难道是草元素净化使人乖巧？？？

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是子夜，卡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正是自己的房间，然而刚想起身就看到艾尔海森伏在床边已然睡去——不过他一直皱着眉，显然并未得享好梦。

这确实是未曾设想的场景。卡维思来想去，最终本着不能让人就这么睡一整晚的原则戳了戳他的脸。

“艾尔海森，醒醒啊喂！”

睡眼惺忪的灰发天隼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清亮的翡红色瞳仁在小夜灯的光芒中璨璨如昨夜星辰。

“你身体好些了吗？”艾尔海森递给他一杯温水。

“这话我应该问你吧！”卡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某人的右手。

“已经没事了。”

“说起来…我是不是刚才窝藏了学术罪犯啊？”金发天堂鸟一脸揶揄，“哎，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应该当场扭送到赛诺面前的。”

瞧着眼前的人还有精力阴阳自己，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艾尔海森心里松了一口气，语气中也带上调笑——

“没事，同居相隐不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