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喊我巴凛吧

　　具东久一边合上道具箱，一边随口地问道：“对了，起国啊，你看到人头猎人了吧？听说他就在这个监狱呢。让我见见他吧，我还加入了他的粉丝论坛呢。”

　　罗起国唰的一下看向他：“莫？呀，我还纳闷是哪个傻缺会加入那种地方，原来是你吗？”

　　“傻缺？”

　　“成天看汉尼拔之类的电影觉得那些杀人魔很帅吧？”罗起国怼道。

　　正在忙着手中活的郑巴凛和尹宥英同时注意了过来。

　　罗起国接着怼具东久：“就因为你这种废物那种家伙才接连出现，你都不看新闻的吗？一个人辛苦抚养女儿的女人，全身让人捅了20刀死了，20刀！”

　　具东久只好想办法让他冷静一点：“哎呦，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

　　罗起国似乎突然间打开了吐槽的闸门，喋喋不休：“跟老鼠似的躲在暗处，专挑软弱女子下手的卑鄙小人。你这家伙竟然还加入这种人的粉丝论坛，真是蠢货。”

　　尹宥英在一旁劝说：“好了，起国呀，说得有点过分了。”

　　罗起国：“就是有他这种人在，那种人渣才会自以为了不起惹是生非。”

　　具东久受不了了，声音一下子放大：“知道了！小子，我不拜托你了。当上了狱警还真够嘚瑟的。”他不悦地撞开罗起国径直离开。

　　罗起国瞪大眼睛：“呀！你小子说什么呢？！”说着就准备追上去，郑巴凛见状急忙拉住他。

　　“好了好了。”郑巴凛安抚住罗起国，说“其实，不是这样的。东久放弃考公务员了，说要追寻原来的梦想，最近在写剧本，好像说是精神变态的故事，是为了收集资料才加入粉丝论坛的。”

　　罗起国看着具东久离开的方向，“哦”了一声，说:“他的导演病又复发了吗？”

　　郑巴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东久会好好做的。起国啊，等会喝点酒，要和解哦。”

　　罗起国点点头:“好吧。”

　　罗起国看到尹宥英，说：“宥英xi，你也是巡警吗？”

　　尹宥英摇摇头：“不是啊，我是好奇监狱长什么样，才拜托郑巡警带我来的。还有，我跟起国你应该是同龄人吧，就不要讲敬语啦。”

　　“啊，好的。宥英。”罗起国有点害羞地挠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

　　尹宥英抿嘴笑了笑：“起国你，东久还有郑巡警，都是很好的人呢。”

　　罗起国被夸得咧着嘴低头笑。

　　郑巴凛犹豫了一下，看向尹宥英，说：“宥英呐，你喊他们都是‘ 起国 ’ ，‘ 东久 ’ ，喊我就是‘ 郑巡警 ’ 。”他垂下了眼皮，有点像是在小声抱怨，“明明我们是先认识的，怎么感觉比他们还生分了。”

　　尹宥英歪了歪脑袋，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郑巡警你，原来在在意这个呀 。”

　　“你也像他们一样，喊我巴凛吧。”

　　尹宥英抬眸看向他，郑巴凛也微微低着头望着她。

　　一旁的罗起国看着他俩，不知不觉地弯起了嘴角。

　　尹宥英嘿嘿一笑，伸出手在郑巴凛的胸前锤了一下：“当然没问题啦，巴凛。以后就叫你巴凛了。”

　　但，这一下，给郑巴凛锤得一下子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哇，宥英呐，想不到你的力气还挺大的。”

　　“哦莫，对不起对不起。”尹宥英连忙去去扶郑巴凛，“我以前练过跆拳道，刚刚没有控制住力道不小心就......你还好吗？”

　　郑巴凛摆摆手：“没事没事。”他抬眸看向她，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异样。

　　跆拳道......那个人的招式......好像不是。

　　罗起国惊叹不已：“哇塞，看不出来呀，感觉宥英是比较瘦弱的那种类型呢，竟然会跆拳道，很厉害呢！”

　　尹宥英：“嘿嘿，没有啦，不过平时也会偶尔锻炼的。”不然怎么敢跟踪一个大男人到郊区。

　　尹宥英朝两人笑了笑。

　　罗起国对郑巴凛说：“你要向宥英多学学，你这家伙弱得都比不过一个女生了，平时跑两步就喘的不行，哎哟这可怎么当警察啊。”

　　郑巴凛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话题：“不过宥英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诶，是什么香味呀？”

　　罗起国：“对，我刚来的时候也闻到了，是樱花香吗？”

　　尹宥英笑笑摇摇头：“不是的，这是桃花香。”

　　罗起国：“噢，桃花，很特别呢，武珍市很少有种植桃花树的。很好闻的味道呢。”

　　“嗯，我之前不在武珍市住。”

　　“这样啊。”

　　郑巴凛默默注视着她，不由得又怀疑起来。

　　“起国呀，监狱里犯人的生活都是什么样的呢？”尹宥英好奇地询问。

　　罗起国叹了口气，说：“成为狱警前还以为那些死刑犯会待在空空如也的单间里，天天为向被害者们赎罪而祈祷，像修道者似的活着呢。可是，他们却用国民税金按时吃着一日三餐，成天游手好闲。看着那些家伙偶尔会这么想，他们认定死之前肯定不会执行死刑，厚着脸皮，丝毫不忏悔自己的罪过。天天悠哉悠哉过日子的样子如果让被害者家属们看见该有多无语，该有多愤怒多忿恨。”

　　尹宥英点点头：“是啊，韩国废除了死刑，却让一些人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罗起国接着说：“可是，我今天有那么一瞬间，那么一瞬间，居然很丢脸地被那种家伙吓到了。”

　　“莫？”

　　“其实，刚刚给你的针线，本来是要拿给......那个人头猎人的。”

　　“噢，怪不得刚刚说到人头猎人的时候你会那么激动。”郑巴凛拍了拍他的肩，“不说这个了，我们把剩下的布置好吧。”

　　这边尹宥英远远地看见高神父正有些吃力地搬动着东西，她便走了过去，接过神父手上的布袋盒子，说:“让我来吧，神父nim。这是要送到饭堂的对吧，我和您一起过去吧。”

　　“好，谢谢啊宥英。”

　　郑巴凛歇了歇，对一旁的罗起国说:“起国啊，帮我个忙吧。”

　　——

　　金神洞公车站附近的道路上，高武治边走边左右观察，他停在了一处下水道口前，蹲下身拨开了地上的袋子，里边的饭菜显露出来，袋子外边也洒落着很多染上了红色的饭粒。

　　“这条路，是边顺英下班回家走的必经之路吧。”高武治小心翼翼翻动着袋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棉签，在散落了饭粒的下水道盖内侧刮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棉签头部变红了。

　　高武治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泥土上，一个浅浅的脚印向某个方向延伸，仔细看时，还可以发现若隐若现的拖拽痕迹。

　　——

　　警局门口，记者崔洪珠抱着记录本靠在墙边，当她看到高武治风风火火下车走过来时，立马迎了上去：“干嘛不接我电话？微信也发了好几条。”

　　高武治并没有理会她，径直迈进警局大门。崔洪珠追了上去，一边跟上他一边说：“祝贺你抓到了杀了俩女生的凶手，哦对了，自杀了是吧，那还是会认可你的功劳吧。太厉害了！”说着便伸出手一把搭上高武治的肩膀。

　　高武治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拿开：“别拍马屁了。”

　　崔洪珠：“对了，还有一件值得庆祝的事，网上都刷屏了——‘ 警察酒后采访’ ，真的假的？哇，后来还澄清说是因为吃了感冒药哈哈哈。”

　　高武治停了下来，回道：“我又没有酒后驾驶，再说了那不是工作时间，警察连下班后都不能喝酒吗？”说完继续朝办公室走。

　　崔洪珠偷笑着跟上去，缠在他身边询问：“所以说，那跟杀了拳击馆馆长的人是同......”

　　“不知道酒疯吗？那是酒疯！”

　　“不知道我是闻到味道就咬死不放的比特犬吗？明明不是酒疯。”崔洪珠跑到高武治面前拦住他，说，“到底有什么证据？我思来想去，都没有发现关联性啊。片区不一样，杀人手法也不一样，到底有什么证据你告诉我嘛。”

　　高武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招呼着崔洪珠凑近一些，崔洪珠露出欣喜之色，满怀期待。高武治俯身在她的耳边，说：

　　“滚开。”

　　然后转身快步走进办公室。

　　崔洪珠愣了一秒：“喂喂，高刑警......”

　　看到高武治已经逃也似的进了办公室，崔洪珠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

　　高武治刚进去，福安南福组长便开始数落他。

　　“喂，臭小子。喝了酒去那里干什么啊？喝醉了去睡觉多好。”

　　高武治装没听见，将带回来的食物袋子交给申尚：“饭粒上有血迹，做一下血液检查。”

　　福组长：“听到我说话没？同一个凶手？你小子趁机别干警察了，去写小说吧。”

　　高武治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吐了口气：“听了熟悉的摇篮曲，突然又犯困了，我得睡一下了。”说着便趴桌子上了。

　　福组长：............

　　就在这时，自称是金神洞12路巴士司机的男人前来指认了一个边顺英出事当天一直在跟踪她的人。

　　高武治到审讯室看，那个嫌疑人正拼命喊冤，他说是因为想跟边顺英表白才跟踪她的，但是被拒绝了就回去了，并没有杀人。

　　高武治默默看了一眼那人的脚。

　　嫌疑人被带出审讯室，负责此案的姜刑警从里面走出来，高武治对他说：“不是他，他的脚太小了。”

　　姜刑警：“有目击者。”

　　“巴士司机吗？只看到他跟踪没看到杀人吧。”

　　“这个嫌疑人有过前科，迷药迷过几个妇女。”

　　“只是迷药前科，没有杀人前科吧。”

　　姜刑警停下脚步，说：“高武治，别越线，查你自己的案子去，你那个案子连嫌疑人都还找不到呢。”接着转头就开门出去。

　　高武治看着姜刑警离开，自言自语道：“都说了不是他了，怎么不听劝呢。”

　　“不然是谁？”

　　高武治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崔洪珠出现在他身后。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高武治说：“你还没走啊？这么闲吗？”

　　“我很忙的。”

　　“那你快去工作吧，超级忙的崔洪珠PD。”

　　“我这不是在工作吗？超级不配合的高武治刑警。”崔洪珠努力追着又要逃开的高武治，“拳击馆长被杀案的节目马上就要播出了，嫌疑人没找到，负责刑警也这么不配合，这么下去节目就要开天窗了。”

　　“那就换个主题啊，谁让你拿我的案子做节目了？”

　　“怎么能换主题呢？那超丢人的好吗。”

　　“可以做的主题很多啊。”

　　“......那这个怎么样？”

　　“什么？”

　　崔洪珠从记录本里抽出一张照片举到高武治面前：“非法赌博的疯子警察。”

　　高武治见状立马揽住崔洪珠把她拽到警局外抢走了她手上的照片。

　　崔洪珠不紧不慢地说：“最近有个后辈正在对非法赌场搞潜伏调查，我帮忙剪辑的时候碰巧发现了这一幕。多亏后辈不认识你的长相，这要是播出去，我们高刑警可就立马......”

　　高武治撕掉了照片，崔洪珠笑了笑翻翻记录本，又掏出一张一模一样的，拍在高武治胸前。

　　“是拿进出非法赌场的人民警察做节目呢，还是拿石珍洞拳击馆长被杀案做节目呢？嗯？”崔洪珠笑嘻嘻地看着高武治。

　　......

　　十分钟后。

　　高武治开着车，载着崔洪珠前往金神洞社区 。

　　“杀人案这么多，你为什么对宋秀浩案这么上心？”高武治问。

　　“他不是宋秀晶的弟弟嘛。不觉得无语吗，姐弟俩全都......”

　　宋秀晶，是人头猎人案的受害者之一。

　　崔洪珠叹了口气：“哪怕为了他俩留下来的老母亲，我也想抓住凶手。”

　　“就因为这泛滥的同情心？”

　　“不是同情心，是责任感。”

　　“责任感？”

　　崔洪珠垂眼阅读着宋秀浩案件的资料，没再说什么。

——

【小剧场】

　　80：(｡í _ ì｡)

　　宥英：？

　　80：˚‧º·(˚ ˃̣̣̥᷄⌓˂̣̣̥᷅ )‧º·˚

　　宥英：好了好了知道了，以后叫你80欧巴！80欧巴好不好？

　　80：(*^ω^*)~

　　（此时5G默默看向PD）

　　PD：......

　　PD：不可能。

　　5G：...我可没让你叫我欧巴！

　　（5G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