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国1

“有个女人在东郊查你的踪迹，她救了我一命。”

说话的那边轻呼一口气，打火机的声响孤独突兀地响起，他吸了一口，这些小声响并没有引起电话另一边的人的注意。

“眼尾有颗痣么？”边伯贤这么问着，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哦？看来你对她的了解很深入啊。”

金钟仁弹弹烟灰，脑海中止不住地浮现那个女人的面孔，三年前霓虹灯光中的惊鸿一瞥与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女人逐渐重合。

“以前很熟。”

“是么？她是什么身份，能让我堂堂边总这么惦念着。”金钟仁轻笑，有些好奇起来，他倒想知道那个娇小的脆弱如温室花朵一般的女人与边伯贤是什么关系。

“何暮暮。”报出了这个名字，剩下的不用说各自都知道他们曾经相爱过，是世人面前深情至极的一对鸳鸯。

“啊~原来是你四年前狠心抛下的热恋小女友。”金钟仁嗤笑一声，语气中嘲讽尽显。

当年他帮边伯贤隐姓埋名出国的时候可是没见他提起他有个女朋友，市区的娱乐八卦新闻他倒鲜少了解，他一向是关注时政的人。不过边伯贤那小子也真是的，他们认识十几年了，是打小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好哥们儿，有个恋人也未曾跟他提起只言片语。

三年前的那个女人居然是他的前任，真是便宜那小子了，能让他金钟仁记三年的女人，不多，着实是少得屈指可数。

“不该让她知道的，就别让她知道了。”边伯贤的声音沙哑，他没再多说。

“你知道我是哪类人。”

趋利避害，向利益而生。不过，自己的性命好像的确是价格高于一切，所以，金钟仁这个精明的商人懂得如何权衡。

边伯贤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轻的叹息传来，他知道没有人能置他于死地，如果有人救了他的命，他在所不辞，因为他从不欠别人的。

打火机的声响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的是电话的挂断声，金钟仁叼着烟，提起地上的斧子，猛地劈向地上那个满脸惊恐的男人。

是夜，浓稠的夜幕吞噬了一切见不得人的声响，东郊烂尾楼里偶尔有几股迷路的风灌进，淹没了一些废料吱呀吱呀的声音。

何暮暮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市区，高楼林立，无数玻璃大厦上映照着太阳的复制品，仿佛那晚再次遇见的他是飘缕的梦。

她收回目光，将口罩捂得更严实一些，“请再送我到市南机场，谢谢。”

司机应了一声，随意瞟了一眼后座，没再说话，车子开始高速行驶起来。

何暮暮看着市中心广场的那座喷泉急速后退，没有一丝留恋，收回目光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市南机场。

“前往纽约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YT454x号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还没有登机的旅客由5号登机口登机，这是YT454x次航班最后一次登机广播，谢谢！”

何暮暮关掉手机，刚要走。

“阿暮。”

何暮暮诧异地回过头，可人潮人涌，不见熟悉面孔，那声轻唤微乎其微，嗓音柔和碾碎在人声鼎沸中。

很耳熟，不过，又会是谁呢？

何暮暮揉揉额头，估计是太提心吊胆了，幻听了。

她登了机，而那声轻唤也没有再在她耳边响起。

机场的另一个角落，在何暮暮的目光未曾触及的地方，吴世勋的目光炽热地洒在她的背影上。

没听到，没关系。很快就见面了。

“你去纽约干什么？”

吴世勋没正面回答，他缓缓戴上墨镜，才沉着嗓声回答，“办点事，顺便去看个人。”

“呵，你不会特意去找ta吧？”

“那可不一定，你也想，不是吗。”吴世勋展露笑颜，对于电话另一头的这个敌人他并没有很大的危机感。

“我答应了不管了。”

“去清理一些没清理干净的东西。”吴世勋的眸色冷却，对话没再继续下去。

在经过漫长的航行时间后，何暮暮终于到了目的地。

来到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她的心五味杂陈。两年前她来这里管理父亲在美国的分公司，那个时候她和朴灿烈在他的生日上闹了矛盾，自那以后，她出国一年，朴灿烈一年后初见她时一句话也不说，如往常般嫌弃她，就像以前一样。

待在美国的一年，她邂逅了金发碧眼的法国男人佛兰茨，他惊艳了她好一段时光，那时候她还在感叹公司里居然有这么一位有气质的员工，只是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她有些想见他。

“小姐，您来了。”主管接到前台的通知时还带有惊讶，现在见的确是何暮暮本人来更加惊讶了。

“公司最近怎么样？”何暮暮笑着点点头，自然地走进了那间久违的办公室，她把包放在电脑桌上，环视四周，随后看着紧张的主管笑出声来，“没事，不用这么拘谨。国内也有消息，说我出国旅游了，我确实是旅游，不过想想一年没来看看，不知道公司怎么样。”

主管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递给了何暮暮，“您看看，这是最近的合作商和产品情况。”

何暮暮接过去，挑挑眉，有些感兴趣地翻翻。

名单上的各公司的名称她只扫过一眼，在第三页，一个不起眼的公司引起她的注意。

“哦？这个VINE烟草公司...”

“那是一个新兴企业，最近三年迅速崛起，在纽约占据一定的市场资源。”

“嗯，谁掌权。”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合同上签的是边藤先生的名字。”

边藤...

边伯贤，你真不擅长改名字。

往事不可追，何暮暮只是勾勾唇角，如同没听过一般，点点头后合上文件。

果然，我没猜错，当年你透露过的点点滴滴，你说过你以后要去纽约发展分公司，去发展属于你的，我们的企业。边伯贤，你成功了，你成功崛起，取得属于你自己的辉煌，如今你满载而归，我却如失彷徨。

与佛兰茨阔别些许时日，何暮暮不禁有些思念起那些与他真挚交流的日子，他绰约大方的性格很是让她欣赏。

“佛兰茨呢？他不干了？”

“是的，小姐，他自您回国后的一个月内就辞职了。”

何暮暮微微皱眉，为什么会这么巧，在她刚来视察时遇到她，后来她回国后就辞职了。

“他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平民区。”

何暮暮收到都暻秀发来佛兰茨在纽约的现居地址，有些惊讶，都暻秀的效率和手段一向是她看好的，拥有这么个堪称百科全书的万能助手可谓是何暮暮的心之所向。

黑色的车门重新关上，车子高速行驶，街景不断后退，何暮暮不关心，她只想见佛兰茨，那位好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