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群英聚首 第188章

那人又问道：“顾掌门，说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回答在下，这五斗米教中之人为何各个既毫无廉耻，而且还都是不知天高地厚呐！”

顾天放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如此一位傲慢无礼，目无长辈，且又不识好歹的掌教居然想要天下英雄的盟主，自然是毫无廉耻再加上不知天高地厚了。”当下，又有多人随顾天放一道大笑不已。

他二人自是一唱一合，那五斗米神教弟子突的上前就要动手，才走几步却不料被人脚下使个绊子，一头扑倒在地，额头被撞个大胞。

顾天放又笑道：“这位仁兄当真要量一下这地到底有多厚，是不是？”

方才与他搭话那人却道：“顾掌门这话却有些不恰当了。”

顾天放问道：“有何不当？”

那人道：“这位仁兄是听到你我之言后，终于有所醒悟，已然知道甚么叫做不识廉耻，眼下这是向我等磕头赔罪哩！”

众人一阵哄笑。

欧阳建德脸色铁青，心想：“姓辛的小子这两年一向与我神教公然做对，以前一忍再忍，全都是为了有日能够坐这统领江湖的盟主之位，图谋大事？看来今日若要在群豪面前树立威信，必先要当众将这小子除掉！”当下说道：“今日我等全为聚义而来，本座本不想伤了和气，你辛弃疾日前将我五斗米神教三处分舵给挑了，本座念在都是江湖同道的份上，这才数番忍让，别以为本座是怕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

辛弃疾只是冷笑，道：“欧阳掌教讲出此话当真是抬举辛某了，辛某倘若成了你五斗米教的同道，岂不是要跟你一道去干那些强抢豪夺、谋财害命的勾当？”

欧阳建德冷森森道：“姓辛的，你如此无礼，当真要逼迫本座动手不成？”见辛弃疾仰天大笑，随即朗声道：“各位朋友，大伙全都看得明白，非是本座想要持强斗狠，实在是这姓辛的今日存心要跟本座过意不去！本座今日若不出手给这小子一点教训，恐怕也无脸面行走江湖了。”

众人见他二人剑拔弩张，说话间，恐怕便要大打出手，但想：在太岳帮总坛的地面上，又逢其耿帮主居丧之日，两人若在灵堂前动起手来，岂不是对太岳帮无礼之极？

就听孟威喝道：“两位当这里是甚么地方？我老孟不管你二人此前结下过甚么梁子，今日倘若谁敢在我耿帮主灵前搅扰，定饶他不得！”周围太岳帮的兄弟也都呐喊助威。

义端忽然念声佛号，合十说道：“今日各位江湖朋友都是为太岳帮耿帮主吊唁而来，不过，大伙之所以汇集贵帮总坛，却也都是为了商议这抗金大事，顾掌门方才之言，老衲却还记得，眼下时不我待，各位同道还应时时将此大事放在头等之位。”

众人都不知义端要发何种言论，不过想到他身为少林寺戒律院首座，定有解决现下争端之法，都静候聆听义端续道：“方才振威镖局贺总镖头曾教老衲出面，公推一人，这位欧阳掌教认为老衲处事不公，老衲的确有感惭愧，一时竟忘记傅施主已然答应加入我少林寺，做这俗家弟子。不过，老衲心目中另有一位在江湖上英雄了得的人物，正是这位‘除奸复国会’的辛总舵主。”

欧阳建德随即说道：“本座还道你这和尚另有何惊人言论？却原来还是换汤不换药，难以服众。”

义端问道：“辛总舵主武艺精湛，且又年轻有为，为我大宋抗金大业这些年来奔波江湖，组建的‘除奸复国会’惩奸除恶，江湖同道人人皆知，即便是我寺方丈也对辛总舵主颇为赞赏，难道辛总舵主不够资格做这号令群雄抗金的‘荡寇盟主’？”

欧阳建德道：“这仅仅是你少林寺一家之言，我五斗米神教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朋友遍及天下，本座却从未听闻江湖朋友们说他们心服口服这姓辛的！既然要做统领天下群雄的盟主，自是要全天下人都要服气才可！”

义端道转向傅北川，合十道：“傅堂主，非是老衲出言要搅扰耿帮主的在天之灵，说句不中听的话，倘若这‘荡寇盟主’之事一日不决，这中原武林始终是一盘散沙，抗金举事大业却也是遥遥无期了，相信这种局面，倘若耿帮主泉下有知，也不愿见到。”

傅北川道：“大师有何建议，还请明示。”

义端道：“看今日情势，既是欧阳施主对老衲推举之人不甚赞同，自也对这盟主之位有所企图，既然都是江湖中人，向来都是以武论胜，辛总舵主可与这位欧阳施主比武一场，点到为止，以此不仅可以化解他二人此前所有争端，而且也可给武林中人一个交代，不知傅堂主可否给老衲这个面子？”

这话一出，不仅傅北川吃惊不小，义空、义慈等少林僧人也大感意外，均诧异义端何以出此建议？少林寺高僧各个武功精湛，但向来都鲜以武力解决纷争，江湖众人也自是因此佩服，才经常邀请少林寺高僧主持公道。

傅北川心觉这辛、欧阳二人在耿老帮主灵前比武确有不妥，有心不赞同义端的提意，但想：“义端大师既讲明事出有因，理由倒似是全为抗金大局着眼，想我太岳帮向来都以抗金大事为重，这两人势同水火，即便今日不动手，恐怕日后两人各率手下大动干戈，还要伤及更多人命，如此内讧火拼启不是大大有损聚义大事，如此来看，义端大师教他二人今日在此比武却也为得是长远之计。”当下朗声说道：“义端大师有此建议，我太岳帮自是要给这个面子。”

孟威等人听到此话，虽知傅北川答应此事全为大局考虑，可心中也不免气恼，只觉义端这少林寺有德高僧的威名恐有不实。

傅北川又道：“辛舵主、欧阳掌教，今日两位在我太岳帮总坛比武，无论此前恩怨怎样，今日在此却都应以聚义大事为念，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