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群英聚首 第187章

又听欧阳建德道：“人人都说你少林寺的和尚不存半点私心，今日一见恐怕全都是浪得虚名，你少林寺这‘荡寇盟主’太上皇的位子看来是坐定了！”见到群雄各个面面相觑，又问道：“难道本座说得有假？”

这时，山脚下又传来一阵齐声呐喊：“不假！”

孟威此刻再也坐不住，上前喝问道：“欧阳掌教，今日是我太岳帮耿帮主的居丧之日，你在此搅扰究竟是何居心？”

欧阳建德道：“本座今日到此，却也是太岳帮的客人，自然是为这‘荡寇大会’而来。”

孟威冷笑一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这‘荡寇大会’而来，可暗地里带领这许多人潜伏上我总坛，恐怕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罢？”

欧阳建德哈哈大笑，道：“耿帮主相请天下英雄前来赴会，明明在请柬当中已然讲明，此番‘荡寇大会’为的是诚邀天下英雄豪杰、有识之士，共聚太行山上商谈抗金举义大事，本座正是为了响应贵帮耿帮主之言，凡我教中才能兼备之人尽皆随同而来，倘若贵帮耿帮主见到本座带这许多人马前来，高兴还来不及哩！这如何能叫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

孟威随即冷笑，道：“我太岳帮可从未向阁下发过甚么相邀的请柬，阁下不请自来，这又是甚么意思？”

欧阳建德道：“俗话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本座身为一教之主，自当要奋勇当先，难道只允许你太岳帮抗金杀敌不成？”

孟威一时语塞，怒目望着欧阳建德。

傅北川对五斗米神教种种勾当也有不少耳闻，但想眼下举事在即，正是用人之时，若能有更多江湖中人一道联手抗金，自是大业将成，便道：“欧阳掌教此言有理，我等相邀天下英雄来我总坛，正有此意，只要大伙全为抗金大义而来，全是我太岳帮的朋友，但若有何不轨企图，不仅我太岳帮的兄弟放他不过，便是今日云集太行山上的江湖同道也定会同仇敌忾！”

欧阳建德道：“傅堂主果然深明大义，非是本座专门前来争这‘荡寇盟主’之位，想我大宋朝廷懦弱无能，与金人屡战不胜，不仅累及百姓连年流离失所，而且徒耗国力，本座不才，便是要为咱们大宋的抗金大业披肝沥胆，愿意将这举事抗金的重担身抗在肩，与各位江湖同道共同进退！”

突然听到一人朗声大笑道：“这位掌教一通慷慨陈词当真令人刮目相看，好一个披肝沥胆，怕是要与那些打家劫舍的各路山贼共同进退罢！”

欧阳建德寻声一望，见说话那人正是辛弃疾，登时喝问道：“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辛弃疾又再连连冷笑，道：“在场的江湖同道全都听得明白，为何单单阁下一人听不懂辛某之意？”

近年为抗金之事，辛弃疾走遍大江南北，对五斗米神教各地分舵与贪官、豪强、劫匪勾结，大发不义之财的事情亲见耳闻甚多，早有出手教训之意。只是最近探听到那金主完颜亮想要从中都迁往大宋旧都开封，显然大有南侵之意，因而往来江湖，联络各路好汉，商议举义抗金正到紧要关头。倒是暂且顾不上这件事。今日突然见到欧阳建德报上名来，又见其对少林寺、太岳帮公然大放微词，当即反唇相讥。

欧阳建德月前得到太岳帮耿帮主相邀江湖中人前往太行山参加“荡寇大会”的消息后，但觉天赐良机，正可在江湖豪杰面前一显露身手，来争夺这盟主之位。听到辛弃疾言语中尽是嘲讽，当下目露凶光，盯住辛弃疾，说道：“本座听闻江湖上的朋友经常说起一人，平日里极是傲慢无礼，既目无长辈，且又不识好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辛弃疾道：“好一个傲慢无礼，目无尊长，且又不识好歹，辛某一直以为五斗米教的这位掌教只会搜敛银子，却原来也很有自知之明。”

一名五斗米神教弟子当即说道：“这几句是咱们欧阳掌教对你这臭小子的评价，何时却成了咱们掌教的自知之明，当真可笑之至。”他并未见识过辛弃疾的本事，又见他年纪甚轻，便当众大呼臭小子，好在掌教面前邀功。欧阳建德身边几位同来的弟子随即都哈哈干笑几声。

辛弃疾冷笑一声，又道：“原来辛某却也看错了，这位掌教所教的徒弟原来各个都是毫无廉耻！如此看来，这位掌教也自是不识廉耻了！”

那五斗米神教弟子上前怒道：“你小子当众辱骂我欧阳掌教，倒也吃了豹子胆！有种便来与大爷斗上三百回合！”

在场群豪虽有不少人知晓辛弃疾“稼轩神剑”的名头，知他武艺了得，却鲜有人真正见过五斗米神教的武功，方才又见欧阳建德展露那手精湛内功，还道这说话的五斗米神教弟子武功也十分了得，倒有不少人都想见识见识这人如何与辛弃疾大战一场。

顾天放在旁忽然笑道：“辛总舵主前面几句听起来还有些道理，可后来那句却是差已，我看这五斗米教之人，从上到下不仅上毫无廉耻，还应该加上不知天高地厚才对！”

当即有人问道：“何以见得？”

顾天放道：“方才大伙不是都听到了，那位姓欧阳的掌教是怎么称呼少林寺义空大师来着？”

那人道：“称呼大师做老和尚。”

顾天放道：“不错！少林寺义空大师年事已高，自是长辈，那位掌教如此称呼德高望重的长辈，却不是傲慢无礼、目无长辈份，又是甚么？”

那人道：“此话甚是有道理。”

顾天放又道：“江湖上怕是人人都这五斗米教当中都是些个甚么角色罢？此刻这位掌教居然想要统领各位共举义旗，大伙想想这会是甚么旗子？该不是教咱们大伙与他共举大旗一道随他去打家劫舍罢！”

那人应道：“顾掌门当真会开玩笑。”

顾天放随即笑道：“这却不是叫做不识好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