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_归来

1924.5.29

逐魂回来的沈家人一共有三十个。

长老说，我们这一届很优秀，没有损失。

沈江雪贱兮兮地凑上去，多嘴道：“那我们是不是第一届这么优秀的沈家人啊？”

长老没什么好脸色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做梦也要有个限度！要是你们真是第一批这么优秀的，那沈家本家可就不是江苏淮安了。”

沈江澜也跟了上来：“那我们是不是东北这边儿第一届这么优秀的啊？”

“是是是！离老身我远点！我对你身上那一股子傻气过敏！”

长老拄着拐杖怒气冲冲地离开。

沈江雪还是厚着脸皮地凑上去，神秘兮兮地把手背在身后：“长老，我们这次去秦岭逐魂可是带回来了个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长老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这不成器的臭小子能带回来什么，无非就是些花草石块，难不成还能给我带回来个古籍里存在的生物？”

沈江雪见长老呛他也不恼，而是笑眯眯地把手往前一托——

“锵锵锵！秦岭鬼藤特产——元！”

一只半透明的云雀从沈江雪手心里飞出来，绕着长老直转圈。始作俑者沈江雪一幅“你看我牛不牛逼”的样子，真是讨打。

长老见了那只鸟被吓了一跳，而后怒喝道：“小兔崽子！元这种大杀器你也敢随便往出带！真是不想活了！”

沈江雪做了个鬼脸，欠欠儿地蹦跳离开，独留长老一人在风中凌乱。元也听话，见沈江雪走了，自己也就扑腾着翅膀跟上去。

不远处传来一声吼：

“沈江雪！你能耐了！三日之内我要是还能看见这只鸟，你就给我滚蛋吧！”

就在沈江雪外面把小沈们唬得一愣一愣，把长老们气得恨不得一口血喷死他的同时，我，沈江词和沈江别，正躺在床上和天花板谈情说爱。

那团黑气冲过来后我就没意识了，沈江词好像是开了神眼震慑住了那些鬼魂，最终才得以出逃。

沈江别在过地下河的时候被那种奇怪的鱼咬了一口，虽然及时处理了，但那些鱼的体内好像有什么别的魂魄寄生。要不是沈江别的血脉还算是纯正，不然就要栽在那里了。

回来后长老对我们仨破口大骂，说什么让你们去个秦岭，没让你们把秦岭当做是自己的墓穴。

他说，要不是我们在五天之后出了魂巢，不然沈江别这次就真的折了。

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

因为我师父说，那种鱼很毒，再晚回来个三五天的，沈江别就要截肢了。

“那你不快把自己存的符纸给我好赔罪，还等什么？”

沈江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我说我就不给，那些东西是师父留给我保命的。

沈江别白了我一眼，说我小气。

我笑笑没吭声：才不会告诉他，我在他的锦囊袋里偷偷塞了一张保魂符——这家伙刀子豆腐心，在魂巢里最容易受伤了。

　　晚上，沈家人聚在一起，庆祝这次的归来。

　　同时，我师父告诉我，改天要我和他一起进山一趟，里头有个荒废了的庙宇，我们要去那儿找东西。

　　我满口答应。

　　庆会结束，我往自己的家里走。

　　路过学堂门口，借着月光，那棵海棠树似乎开了花，一小簇一小簇的，盛放在月光下。

　　我沈江词跟在我后面，用手虚揽住了我。他说这些天辛苦了，让我好好休息。

　　我笑他，说没想到秦岭的魂巢也能让他受伤。

　　他叹口气，说没办法，人老了。

　　我说他就知道和我开玩笑。……

　　现在想起来，只记得那晚的星空格外的高，我哥怀里也很暖和。

　　就算家人不在身旁，有他们在，也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