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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珠中中

刀刃蜜

    梁荣玉那是第一次知道,梁惊春的那把剑有多重。如何不重呢,只是架在一个光洁白嫩的脖颈上,就要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了。

     盛墨兰嫁进梁家这么多年,没少给梁晗诞育子嗣,只是能平安长大活着的也就庭院里一站一坐的两个姑娘,梁荣玉,梁惊春,其余的孩子总是在月份明朗,大夫能把出性别时不明不白的没了。满院子的莺莺燕燕做了初一,盛墨兰就做绝了十五。但凡妾室有生下来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养着生母身边,养在伯爵府里的。盛墨兰掏了私产,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置办了宅院,重金请了老学究嬷嬷奶娘们教导抚育,衣食住行无一处不精细,做足了心慈嫡母做派。

     有过几个掂不清自己斤两,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仗着梁晗的宠爱,不知轻重的上她院门来闹过几次。盛墨兰前几次都是当看乐子一样懒得搭理,只打发身边的松栖拿着《家范》里圣人语“妾事女君,犹臣事君也。尊卑殊绝,礼节宜明……或者主母屈己以下之,犹当贬抑退避,谨守其分,况敢挟其主父与子之势,陵慢其女君乎”让她们跪在院里石子路上好好识记。

      后来二公子的生母萍娘不知从哪里探听到了梁惊春的事,伙同着其他人不知轻重的拿这事在饭桌上冲墨兰发难,说:“大娘子院里守卫森严又在侯府里,亲生亲养的三姑娘都能被外人拐去,差点就没回来。大娘子置办的那处院落自然是精细周到但再怎样也比不上侯府啊,万一再出一个三姑娘,那可怎么办啊。爷~您可就二公子和四公子两个男孩啊”

     墨兰当即就摔了筷子沉了脸,席上梁晗的脸色也不好起来。这些年里梁惊春的事始终是盛墨兰心里的刺,别说这些她眼里不知所谓的贱蹄子,就是梁晗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梁惊春的事,

“呵,萍姨娘你怕不是小鬼迷了心窍,这种话也能说出口。春姐当年出的什么事啊,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都不知道。松栖,春姐当年出的什么事啊?”

  相较于已经吓地上跪着的萍姨娘,松栖倒是淡定很多,还能带着笑从手抖的小丫鬟手里接过漱口的清茶奉给墨兰。

  “夫人~咱家春姐能出什么事呢,不过是太过想念大爷又贪玩,跑到大爷当值的禁军营里玩了四五天。自个亲伯父能出什么事呢。我瞧啊您也别生萍小娘的气了,毕竟谁有那种差点被自个亲爹插根草标卖窑子里去的经历,也会这么多想的,萍姨娘你说是吧”

    松栖奉了茶乖觉的退在墨兰身后侍立着,垂眼温顺的样子仿若刚才挤兑萍小娘的不是她。

    萍娘气急了,碍着身份也不敢怎样,只好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看向梁晗的方位,轻柔婉转万般柔情道:“松栖姑娘教训得是,要不是爷心善,我这样的人只怕早就被人轻贱早早的去了,哪能有能给爷诞下长子的福气呢。妾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还是爷的长子,难免多思多虑些,还请夫人恕妾身见识浅薄。”

    萍娘容貌也是难得的清秀佳人,这样泪眼蒙蒙,娇柔婉转的风情倒也算是人间难得。为什么叫倒也算,因为早让梁晗见过人间难得风情的原主就坐在身边。若是往常,冲着这幅情态梁晗也是要心软的,只是这次牵扯到了梁惊春。盛墨兰和他的女儿,盛墨兰心尖尖上的女儿,他要是在为色所迷的心软,盛墨兰得手撕了他。

  “既然知道自己见识浅薄,那还不闭上嘴滚回你的院里去,把大娘子给你们的《女训》《女德》跪着抄上三百遍,省的让人笑话。”

   盛墨兰冷哼了一声,端着茶盏悠悠的看着座前上演的戏码。垂着眼,轻轻吹着茶盏里的浮沫,悠悠想着昔年她那嫡母就是这么看着她小娘和她演戏的?这戏想来也不这么好看嘛,不知道是不是底下跪着哭的那个长得没她小娘好看的缘故。

    萍娘一见梁晗那张风流俊朗的脸上沉入霜的脸色,就知道他是真动了火气,当即什么求情的话都不敢说,怯懦的低着头向墨兰行了礼就准备回去。“大娘子,是萍儿错了。还请大娘子勿怪”

  “停着,我让你起了吗?”

    墨兰像是终于看够了茶盏里的浮茶沫,悠悠把茶盖往桌上一放,起身端着茶盏,踱着步走到了半停半起的萍氏面前。

   “大娘子,大娘子还有何吩咐”

    墨兰腾出一只手轻抬起了萍氏的下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那张只连妆面都没哭红的脸。啧,梁晗的品味真是越来越低了。

   “吩咐?不敢当。这应该叫做奉劝和警告”

    墨兰轻飘飘的收回手和打量的眼神,轻轻啧了一声后,就将自己喝了一口的热茶全数泼在了萍娘的脸上。

“啊!~大娘子~”

   "哥儿姐儿们的院落,是我盛墨兰开得私产置办的,请的是我宰相哥哥曾读的书塾里资历最深最好的学究来教导,奶娘嬷嬷丫鬟小厮都是外头牙行买得顶好的。人选是婆母把了关的,至少你这种见识浅薄听风就是雨的贱人货色是不可能进去的。”

   “老爷~”

    那一声老爷叫得当真是销魂婉转,怕是心肝都得给他喊化了,只怕自己当年的做派对上可能都得输。盛墨兰泼完茶转身淡薄的看着梁晗,眼神里的不屑明明白白。

   “萍姨娘,多叫几声,你老爷可是欢喜得很。毕竟当年我两位哥哥书塾进学时,他只在窑子里搂着窑姐赛神仙的快活,”

    “盛墨兰!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怎么梁大人近来宿在春香楼里耗没了精气,耳朵聋了?梁晗,我告诉你,我那父亲配享太庙的嫡母就是这样教养我做了宰执的哥哥的,五更起,三更眠,点灯不辍,日日苦读。你的上司我的侯爷妹夫,他那嫡母倒是心疼他,心疼得气死亲爹。你现在也大可以如此心疼你儿子,我大不了把那宅子重新卖了就是。只是以后你那些养在小娘身边不成器的儿子传出去别坏了我荣姐和春姐的名声就行。”

     “你!”梁晗气得连反驳的话也不知道怎样说,因为盛墨兰说得的确是事实,只好恼怒的摔了茶盏,气冲冲拂袖而去。他摔了茶杯,盛墨兰也摔了那个,他摔在地上,盛墨兰摔在萍娘头上。

   “听清楚我的话没有。你儿子和你要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但是你们母子胆敢挡着我女儿的路,我就让你们连一条活路都找不到。顺便告诉她们,都是一样的,挡了我女儿的路,我就让你们连死路也没有。听清楚,然后滚!”

     盛墨兰说得出做得到,让松栖打着伞坐着板凳,在花园里守着萍娘罚跪抄书。顺带又从外面买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送到梁晗的床上,从前后宅里嚣张的萍姨娘自此就失了宠爱。 从此后梁家在没人敢看轻这位近些年守着佛堂吃斋念佛的大娘子

      可这么厉害的大娘子膝下的女儿却不像她那样表面上温柔清纯内地里坏得透顶。

    大姑娘梁荣玉外里看着骄纵刻薄不好相与,内里其实是个在怯懦不过的良善人。平素丫头惹了她得的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责骂训斥连月份银子都没罚过,不安分的妾室姨娘惹到面前除了罚跪就是罚抄,那些庶出的弟妹没好脸色但该给该有的东西也没克扣过,甚至在她娘暗里折磨时也会出手护着。

     二姑娘梁惊春,全伯爵府里最奇葩的姑娘却也是最好看的姑娘,捡着盛梁两家最好的基因长,却常年一副死了爹妈的冷淡样子,一副心肝也是冷的。这么多年府里不论大小宴席聚会,她都很少出席。她的长生院里永远院门紧闭,是梁府里最神秘的宅子。吃斋念佛拜菩萨,岐黄医术本该救世济人偏偏手上人血一点也不少。

      单从外貌性情上看,两位姑娘除了五官同盛墨兰有几分相似外,性情和她简直是天差地别,尤其是大姑娘。

   可直到今天,梁荣玉把她娘身边伺候的下人嬷嬷全是拉倒院门外跪着,把她爹院里的姨娘们全拉倒院子里跪着,拿剑一个个架着问的,院里的下人们才知道,这位大姑娘身上是留着里面躺着的那位厉害的大娘子身上的血的。

    “你们谁能告诉我,我娘为什么早产!说!”

梁荣玉阴沉垂着眼眸,纤细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冷意和不耐。见没人答话,她不耐的啧了一声后,从姨娘堆里揪出了一个肚子同样大着的她爹不知娶的第几房小娘,拔出梁惊春之前同着披风一道扔她怀里的剑,就架到了那女人纤细柔嫩的脖颈上。她初次拿剑,手实在抖,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个没耐心的人,掌握不住力道,那女人的修长的脖颈上就出现一道血痕。

   “荣姐!你在做什么,她肚子里还怀着你弟弟呢”这是她那雍容华贵的祖母的惊呼

   “老大!你要干什么!她怀着孕”这是她爹,带着浓厚的疲惫感。

    “大小姐~!”这是那个女人,梨花带雨,哭得凄惨,惹人心疼。

      梁荣玉被那声音吸引,这次仔细打量被自己揪出来的女人,数十年如一日她爹的品味还是没变过,就爱这种清艳婉转的女人。从脸往下滑是司空见惯的好身材,再然后是动作,死死护住自己肚子的动作。

    这是母亲吗?天下的女人都一样,都会为了肚子里的那块还没落地不知男女的肉,而舍弃生命吗?梁荣玉的思绪有些犹疑了,她想到了刚才急匆匆赶来的梁荣玉揪着一个人踹开门进去,然后又怒气冲冲冲出来的怒骂声音。

   “盛墨兰!你信不信,你他妈前脚闭眼老子后脚就把那两个孽种扔盆里溺死”  梁荣玉自梁惊春回来以后,这是第一次见到她被气到哭。

     可是值得吗?梁荣玉的眼神从那个哭的女人脸上挪开,看向房门口墙边上蹲着把头埋怀里的妹妹,姐妹连心她知道她是哭了的,虽然听不到哭声,大抵是被这聒噪女人的声音掩住了吧。

“荣姐~”“老大~”

   飘移的眼神又转向声音的来源处,满脸焦急的她的祖母,面色冷凝目光盯着地上女人肚子的她的父亲,以及沉闭门扉里终于传出来的啼哭。好像不值得的,但是为什么这满院子的人都觉得值得呢。

“爷,恭喜爷,夫人生了龙凤胎,大喜啊”

  一个不会说话,没有五官的肉块,一个没有感情,没有记忆,没有情绪,什么都不是肉,为什么会比一个能说能笑能跑的活人重要,为什么要为了那个虚无缥缈不知道将来的孩子放弃自己的生命呢,为什么要放弃她的母亲呢。十多年的夫妻,婆媳,一双女儿都比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孩吗?

    梁荣玉想自己妹妹那么多年的疯病大抵是传染到她一些的,她们是同一个母亲,同一个父亲的孩子,她们身上都留着一样的血,一样偏执疯狂的血,否则要怎么解释她现在的举动啊。

    那两声啼哭和产房侍女冲出来报喜的声音仿佛替整个浮生院按下静止键,而梁荣玉好像是这幅定格图画里唯一可以行动的人。她拿开了架在那个女人脖子上的剑。她是梁家大小姐,梁晗大人的嫡长女,她是梁荣玉。她梁家簪缨世家,钟鸣鼎食,高门勋贵。她是高门贵女,所以她要恭顺长辈,要爱护弟妹,要骄傲不可一世,要明珠无暇不染尘埃,所以她怎么能杀庶母呢。她可不能杀庶母。

   书上圣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己所有欲呢?你啊是我庶母,肚子里的是我的弟妹,我应该要爱护你和他们的。但是你看我的弟弟生出来了,梁家有了嫡长子。我的母亲没有容人之德,我的父亲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我的妹妹是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怪物很多时候都想要带着你们去死,我啊想要帮你。我怕你来日和我母亲一样或者比我母亲更不如,我母亲是盛家女,永昌伯爵府六房的大夫人,世代簪缨之女,我的舅父来日配享太庙,我的外祖告仕时比我父亲还要高上一品,哪怕是这样的家世我的母亲也要在今日被舍弃。那你呢,没有家世的你,在今日会怎样呢。

      小娘,我脏了我的手,且帮帮你吧。

    院子里的定格随着梁荣玉最后的“怜悯”而再度重启。她收回剑,然后轻轻一推,那个不知名姓的女人就深深的摔了下去。

    啪嗒的一声,随即而来的是清脆响亮的一巴掌,再然后是女人的啼哭。声音之后的是鹅黄衣衫上一点点随即是一滩滩再然后是一大片的血迹

    “老大!你要干什么”

   算起来,这还是她的父亲第一次打她,失态这应该是第二次。梁荣玉并没有再像以往一样碰破点皮就去找梁晗哭,而是极为冷静的拦住了挡在自己面前要和梁晗对骂的妹妹。

“老大.....你.... 老二,你...唉”

    梁晗打完那一巴掌之后,看着垂下眼睛情绪不明的大女儿,心底其实已有些后悔了,看着冲上来满脸不屑和愤怒的二女儿就更加懊悔了。荣玉不过是担忧墨兰再加上气愤自己母亲被算计后的愤怒而已,他怎么能为了一个随手买来的玩意同他和墨兰的女儿置气呢,原先看重她不过是看重肚子里的那块肉而已,现在墨兰生了他梁晗的儿子。他又为什么要为个玩意惹他们的女儿不高兴然后惹墨兰不高兴呢。但是这种懊悔情绪又在梁荣玉抬起的眼睛里迅速转化为愤怒。

     古话说儿女自古是债,他本以为他和墨兰的债只有梁惊春这么一个天魔星,没想到他一向乖巧听话的大女儿也隐藏着成为第二个天魔星的天赋。

  “我做什么,我不做什么啊父亲。我要她死而已。”梁荣玉轻轻抬起眼皮,无悲无喜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在缓慢的在那张同母亲肖似三分的皮囊上扯出一抹在外最是得心应手的嚣张嘲讽笑容,用着以往向父亲撒娇的语气,甜甜的说道:

  “怎么父亲,朝中二品大员的女儿,当朝宰相的妹妹,顾侯的姐姐,盛家的女儿在永昌伯爵府六房的后宅里无故早产,差点一尸两命,这件事!不值得盛家向梁家,向你,要一个交待吗!永昌伯爵府,上护军你不需要给一个交待吗!不给这个交待,院里这么多人,传出去,兰相,兰相身边跟着的那帮人,很是愿意替盛家,替梁夫人要这个交待。女儿是为了梁家,为父亲你计。也烦请父亲替梁 荣玉,梁 惊春,还有梁二公子,梁四公子,替我们这些儿女计上一计。您的母亲我的祖母替您计了,也烦劳您,替我们计。”

    一番话下来,不仅梁晗被震得倒退两步,就连挡在梁荣玉面前的梁惊春都为之侧目。

    梁荣玉这么疯的吗?我不就是出去西山采个药两天的功夫,跑出去找张竹溪看盛墨兰几时早死的功夫吗?被脏东西夺舍了!

   只是梁惊春震惊归震惊,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伸手挡住了梁晗要甩下了的巴掌,冷冷说道:“你盼天盼地的嫡子出生了,不去看?还有,有打她的功夫,你不如分点神给地上的那个东西。吴大娘子进去了,盛墨兰房间挺大啊,你说出来还来不来得及?”

     “你 !你!你!”梁晗话都说不出来,觉得脑子嗡嗡的,耳畔那个妾室的哀嚎实在让他头疼。

   “人呢!都是死的吗?还不扶额....额....”梁晗脑子转半天都没想起来这妾室叫什么名字只好拿小娘来叫她“扶小娘回去,找稳婆和大夫来”

     得了主子命令,丫鬟婆子们这才敢大规模的移动起来,顶着三个主子的阴沉脸色,飞速的把红姨娘抬到浮生院外最近的院子里生产了。

    “你找的那个大夫呢,喊过去给你小娘看看”梁晗看着地上的大滩血迹,到底还是给自己怀孩子的女人,有些恻隐,在进墨兰产房之前,僵硬的吩咐着满脸不屑的梁惊春。

     “死了,治不了。活着也治不了,他不是妇科大夫。”

    “那你娘他怎么能治!!”

   “你俩造的孽太多,阎王看了你俩就得退位让贤,他死人钱没发够,所以不收她。”

    “你!你!”梁晗深刻觉得自己上辈子得撅了她俩的祖坟,这辈子才让她俩做自己女儿。气到无语索性不说,袖子一甩,就进门去看产房的盛墨兰和孩子了。只是临跨门还得烦躁的叮嘱一句:“今天的事无论那桩都不能出这个院门”

   梁荣玉早在丫鬟婆子们转移红姨娘时就走了,留着听见梁晗这句话的也只有梁惊春。

    “知道了”

    其实不用梁晗吩咐,梁惊春也不会让今天的是传出这道门。之前回怼梁晗的其实也没错,张竹溪和她都不是精通妇人临产的大夫。张竹溪本职是个骨科大夫给人看跌打损伤的这种,只不过副业爱好有点独特,解刨死人。盛墨兰的情况,那种时刻她能想到的只有书上记载过的剖腹。这种方法已近失传,而她虽然也喜欢研究这些但由于没有张竹溪师传渊源,再加上她根本不确定那种情况下,她还能拿稳刀子,只好请张竹溪过来一试。 她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实则心底比谁都没底。

    好在盛墨兰和肚子里的两个都活了,但是张竹溪医术再如何也毕竟是个男的。这个世道,男女大防比命重要,梁晗和吴娘子虽然没老糊涂以人命重要但是少不得有些脑子不好的,借着这个找麻烦就不好了。她差点费了半条命出去,又心神不宁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看见一堆麻烦的。

    “咳..咳...荒草去,让他们该闭嘴的闭嘴,该瞎眼的瞎眼。今天院子里的事情,我只要在外面听到一点不该听见的东西  咳 咳  那就烦劳你去见见我院里那棵老槐树底下埋着的东西”

      梁惊春走出院外喊来荒草,一边拿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一边吩咐着。

  “姑娘,你这!”

   梁惊春一取下帕子,还没扔给荒草,荒草就眼尖敏锐的发现了帕子上的血迹。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见。”梁惊春不耐的咽下喉咙里翻涌的腥气。这是她的旧疾也是墨兰梁晗如此纵容她的原因之一,那年被找回来之后她就有了这个毛病,只要情绪太过剧烈或者运动剧烈,她就会咳血。私下里他们替她找了多少大夫来看,都说无药可医,是心疾。死又死不了,疼又疼不死,烦死了。梁惊春厌烦的把帕子往荒草怀里一丢,转音又问起张竹溪的去向来。

   “张竹溪人呢?”

  “张大夫已告辞了。”

  “什么时候走的?”

   “小少爷和小姐一出生,张大夫就走了。您那时还.....”荒草说着说着就没音掩去了下一半。

   “还什么,还在犯病吗?”梁惊春的自嘲让荒草愈发不敢回话了。不过梁惊春也不在乎她回话或者不回话。

   浮生院外,温柔和煦的黄昏撒在这一对主仆身上却掀不起什么温暖的波浪,只能吹走喧嚣浮尘然后现出热闹表色下的阴寒。就像是梁惊春赤红绣芍药的衣裙下鲜血淋漓的左手腕,藏在最鲜艳的颜色下,拿着最阴暗肮脏的血去滋养那一朵朵最是富贵清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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