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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珠中

刀刃蜜

  “胎大难产?怎么会胎大难产。”房外梁晗愤怒的声音大得要掀翻她浮生院的房檐。

  世上大抵真的是有报应存在的,否则要怎么解释此刻的自己呢。墨兰躺在床上,满头冷汗面色苍白的揪着满绣百子千孙图的床幔,感受着下身撕裂的痛楚。极度的痛苦中,产婆的催促声里,墨兰已痛到意识恍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昔年盛家那场不欢而散的席上满脸冷笑愤怒的盛明兰。她娘一碗碗的补药送走了盛明兰的娘,一尸两命。她也有样学样,用一碗碗的补品打掉了万春柯的孩子。

      天爷在上,这招高明也不甚高明,老天垂怜给卫恕意那样一个男人,又给她娘一个那样的男人。那样负心薄情的盛老爷,那样情深义重的盛纮郎,她娘这招怎么不高明,简直高明至极。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东西,把女人们娶进家里纳进房里,圈起来。接着再像养蛊一样,把爱,体面,尊贵,做成蛊盅外的光亮,吝啬的赏赐给最凶最贵最得喜欢的那一只,等什么时候不喜欢了,找个理由随手一扔,再换个新的。她爹是这样,梁晗也是这样,盛如兰痴心博来的文如彦也是这样,母马都不骑的顾廷烨也是一样。

     她借着万春柯那个福薄的孩子替六房替她婆母挣回脸面的时候,许他把外头戏园子唱戏的抬回来做新姨娘的时候,梁晗怎么不和他那心尖尖上的春柯小娘一样悲痛,反而欢欢喜喜的进了新房。他梁晗难不成是傻子?看不出那一碗碗补药里的猫腻?非要等秋江那个贱人告诉他他才知道?非要等顾廷烨下旨流放,她盛家摇摇欲坠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但凡过问过一句,对心尖上的春柯小娘有过一两分真正的看重,那孩子就该生在荣玉前面,占走荣玉的长字。

    盛墨兰真是疼麻了,她觉得自己再过几口气就得要见着自己孤零零死在庄子上的小娘了,见到她那几个再没见过面的孩子了。

    “原是我对不住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盛墨兰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心里默默念着,

     盛墨兰恶了一辈子,虚伪了一辈子,也只有到这时候才会道歉悔过。她明明很早就知道,知道那个八岁丧母的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谁,知道死在这府里的那些花一样年纪的女孩们何其无辜,知道她们都是苦命人,她却要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锦衣玉食,体面尊荣,送她们去死。她好自私,想拿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就要把自己的孽,自己沾的血洗干净,掩过去,好干干净净的去见她娘。那些折在梁府的人,难道不是跟她盛墨兰一样的吗?有爹,有娘,或许还会有孩子,将来也许还会有孙子,她杀了她们,杀了别人的女儿,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孩子,却妄想拿着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算作赔礼。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盛墨兰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恶毒又虚荣的一个人。她想要自己活得好,世俗眼光里的好,想要自己的孩子活得好,别人眼里的好。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鬼门关门前真诚忏悔道歉的盛墨兰,盘算着等下鬼差来的时候,阎王殿前她的忏悔和身后梁晗烧来的金银元宝够不够让她免去十八层地狱的刑罚。

  “不好了老爷,夫人肚中胎儿太大,怕是母子只能保一个啊,还请老爷快下决定啊”

  松栖惊慌的带着产婆和大夫的结论,抖着嗓子,浑身颤抖的等着梁晗回话。

 “你们他妈放屁,怎么会胎大难产,怎么会只能保一个,春柯当年不是都能活着吗?爷要两个都活着。活不了,老子我杀了你们,滚进去。”

     梁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慌乱过了,语无伦次,情绪外露,言语粗鄙,逻辑混乱。要不是身旁的林江扶着,站都站不稳。梁晗自从他和墨兰的第一个孩子荣玉的出生,做了父亲就改去了从前的轻浮不端变得稳重起来,靠着他大哥,侯府和自己的上进,这些年也做到了正三品得官家看重,也成了旁人口里的朝中栋梁。

    还是得到消息赶来的吴娘子,看见梁晗满眼血丝暴怒颓废,又听到他满口粗鄙言语,喊打喊杀的魔怔样子,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老夫人!”

  “你清醒了没有!她盛墨兰不过是生个孩子难产,生死还不知道,你个孽障难不成就要早早准备带着一家子同她一起去死吗?那是御医!官家看重咱家赏了御医,这是天恩,轻慢天恩,何等大罪你不知道是不是!到时候传出去,落了话柄,你还有什么前程,咱家还有什么活路,”

    吴娘子教训完呆滞的梁晗,看着跪在面前等回话的松栖,又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才替梁晗给出了另一份完美得体的答复。

“进去告诉产婆和御医,就说,若有双全可能还请大夫尽力保全,若无可能,务必保孩子”

   吴娘子并非市井小民臆想揣测的那种豪门恶婆婆,她虽然讨厌盛墨兰,但也不会想她去死。如有双全可能,她也是要保全她的,可是如果没有那种可能.....永昌伯爵府并非在意嫡庶,大家大业的何须如此计较。庶子也是梁家人,好好教导,有了本事也能化作滋养宗族这棵茁壮大树的养分。只是大夫从前把过脉,墨兰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而梁晗膝下至今没有男孩或者说一个名正言顺的男孩。

     被墨兰眼不见心不烦送去私塾读书的那几个孩子里,有出身实在太过不堪暗门子里生出来的还没正经认祖归宗,有姨娘生的,但无论哪个都没被盛墨兰松口认在自己身边。盛墨兰得了吴大娘子真传外头面子如今做得也是好的,私下里一个都没算在自己名下叫自己母亲。若是从前也还没什么打紧,可是如今伯爵府实在需要一些身份尊贵的孩子。官家新得了公主,太子也快进学了,新改后的太学弟子进学的第一条就是家世清白。什么是清白,父母清白,而妾同买卖为贱籍。

     墨兰去世梁晗就得得守孝一年,再娶妻。家世大概也不会再比盛墨兰高了,毕竟她有个做丞相的哥哥,侯爷的妹夫。勋贵人家只要不是卖女儿的就不会把女儿嫁过来,莺莺燕燕一满院,庶子庶女也是一大堆,两个女儿脾气还..... 小门小户的,且不论能不能撑起梁家的门户,单是能在那群女妖精手里活着都是难题,更遑论生育。生不下嫡出的男孩,她们这一房的筹码就会少,伯爵府将来同其余勋贵争斗的棋盘上就会少了几枚棋子,输不输不清楚,至少赢面会少一分。

  世家大族,勋贵高门,钟鸣鼎食世代富贵的背后就是如此的赤裸血腥现实。吴大娘子不带感情的把目光放在再度合拢的木门上,轻转着腕间的佛珠,默念着“阿弥陀佛”

  “祖母!祖母!不可以,保我阿娘!父亲!保我阿娘!阿娘和您是十多年的夫妻啊!父亲”

      墨兰这胎从晚上一直生到现在,梁荣玉和梁晗就一起守在院子里熬着。梁晗看她熬着不忍心,让她回去她也不干,就找了个理由让她去厨房看看补精力的汤药熬好没,顺带去厨房吃点东西。梁荣玉思衬一会后就带着侍女去了厨房,守着汤药的灶火囫囵吃了个馒头后,让侍女端着药,提着给父亲做的汤面就急忙往母亲的院子赶,没想到一到门口听见就是她祖母口里的话。

       梁荣玉提溜食盒的手,一下就松开了,怔怔的看着面前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的祖母。她好像头一次才看见她的祖母,她祖母是长这样样吗,院子里站得是她平素还算和蔼的祖母吗?为什么她觉得好陌生,好像一个可怕的怪物。

“哐当”落地的食盒,打破了吴大娘子话语后的满院死寂,也唤醒了梁荣玉的神智。

     反应过来后的梁荣玉急忙就跑到了梁晗面前,开始是不顾礼节摇着她父亲的衣袖,最后是捉着衣服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哭求。她从前最不屑她母亲哭哭啼啼娇柔啜泣心口不一的那副做派,可是此刻她不得不拙劣的模仿学起记忆中的那副做派,婉转娇柔的,嘤嘤啼哭,求人怜惜的,百转千回的,求着她的父亲,用她母亲上不了台面的做派拙劣的算计着她生命中的第一个接触的男人,她的父亲。她母亲用这幅做派,在少年时的闺阁生活里求来了远超几个姐妹的优渥身活,在开头的婚姻里求来了她梦寐的尊贵,体面,夫君的缥缈爱意。她用这幅做派,不求优渥生活因为她生活已足够优渥,不求婚姻里的尊贵,体面,夫婿爱意,因为她自己就有尊贵体面她选好的未来夫婿给了她理智外所有的爱,她现在用这幅做派求的是她母亲的性命。

  “父亲!父亲!”

   她娘说,女人最重要的武器是眼泪。那为什么她按她娘教的做了,却还是错了。

 “荣姐,你在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母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荣玉,你起来。江太医医术超群,不会让你母亲有事的”

    梁晗看着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女儿,一点点用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这双眼睛噙着泪的模样真的很像她母亲,曾几何时她娘也这么哭过的,在那次争吵里,只是后来盛墨兰就再没哭过了,至少是再也不在他面前哭。

    她娘少教了她一句,这句话林噙霜忘了教她的女儿,盛墨兰也忘了教自己的女儿。一个男子不在乎你时,你就是把长城哭倒也没有用。他不在乎她,他在乎她母亲,可是他也不在乎她母亲,他在乎永昌伯爵府,在乎他梁晗的仕途。

   梁晗温柔的把梁荣玉攥在自己衣服上的手一点点掰开了。梁荣玉条件反射的攥紧又听话一样的麻木的松开了,跌坐在地上。牛奶玫瑰娇养出的柔嫩手心根本就不能接触粗粝的砂石,细腻的掌心被下人走动的匆忙带进的浮生院外的砂石划破浮现出刺眼的血丝。苏州的织锦做成的精美华服,从温和的夏风里落到冰凉的青砖上沾染尘土。还有未被人察觉的阴暗不洁血气,从她的下身,轻缓的渗在她的衣裙里,又因为着靛蓝裙摆上繁复琐碎的刺绣而不被人察觉。

  梁荣玉的十五岁成人礼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临了,在她母亲被舍弃的时候,梁荣玉拥有了成为母亲的资格。

     梁荣玉就那样呆坐在地上,很滑稽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楣。被梁晗粗粝的手擦去的泪水又不知名的冒出,在眼眶里打着转的努力不落下。她很讲体面,被学堂进学被夫子罚站,腿在软也没跪在地上过,但此刻她无论怎样也像是站不起来,没有力气 了,双腿比灌了铅还要沉。

     梁荣玉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强烈的信起菩萨,可是在梁惊春风风火火闯进来之前,她都快在心底从东方天庭拜到西天如来了。

“诸天菩萨,满天神佛在上,保佑我娘平安顺遂,长命百岁,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知道是哪位菩萨显灵,梁荣玉拜到无尽意的时候,梁惊春来了。

   红衣昭昭的来了,带着城外西山的草木气,沿途的尘埃,亮到刺眼的剑来了。

  “三丫头,你从哪来?怎么这幅打扮!”她祖母惊诧的声音响在庭院里。

   梁惊春带着她时至今日仍然不懂的不逊桀骜冷漠,解下了身上玄黑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把她从地上揪到了石凳上。

“衣服洗了还回来”

 再然后是门前守在的丫鬟的惊呼声:“二小姐,您不能,不能进去”

   最后是不知答复谁的,一声“滚”

    那扇紧闭的木门就这样被垂着眼,压着脾气的梁惊春一脚给踹开了。然后又被她带起的风给猛得合上。

   腥气,一进门弥漫鼻腔的就是四周的腥气。梁惊春时常割腕取乐,也时常出府去鬼市看人打拳,给那些流亡的匪贼或者贱民治伤,最常闻的就是人血的腥气和血余的药气,但梁惊春在今日才第一次惊觉这药气和人血的腥气是如此的令人恶心,作呕。

   盛墨兰的屋子里还是燃着那些矫揉造作的香气来得合适些。急步到床前,伸手探脉的梁惊春垂眼如是想着。

  “你是谁?干什么!” 

  “啊!二小姐!”

    外屋守着的姜太医听着丫鬟传来的消息,正把童子煎好的药汤递给丫鬟,就看见一个冷面的姑娘把丫鬟手里药碗接过,放在鼻下嗅了嗅,就直接反手泼在了那丫鬟身上。在紧接着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夺了自己的笔,提笔刷刷的就写了张药方,扔到药童身上。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朝官家有容人之风,扁鹊开眼才收了你。小子按这个方子煎药,两碗做一碗水。快!”

  江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姑娘转身又走回了内室,木雕的马球屏风隔开了他探究的视线,让她只能听见声音。

    “我说了让你们他妈的停手,听不懂人话!”

    “老夫人和大人都说了尽力保全孩子。”

    “保他妈,听不懂?再说一句废话保孩子,她什么时候断气,你就什么时候出殡,我出钱,保准你风光大葬。”

   “可,夫人的情况,我们停手也,,,,,”

   “两炷香,保她两柱香。两炷香之后,我要是回不来,她没了或者这肚子里的东西没了,我担着。这些针别动。”

   阴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主人的不耐和戾气,但仍能听出本声的清亮来。

   那姑娘又从屏风后出来了,赤红的衣摆垂在檀木的地板上,一晃眼又到了他的眼前,拱手行礼丢下一句硬邦邦的恳求后,又晃出房门。

“烦劳你,保她两炷香”

  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江贺还没反应过来时,眼中就没了那抹鲜红的身影。只留下小童带走的,他夺来匆匆看过的药方上未干墨迹沾染在手心末端的墨痕,证明刚才的一切真实存在不是梦境。

“她是谁?梁家小姐里不是没有行二的吗”江贺轻声问到等着接童子药碗的侍女。

  侍女环顾了四周,斟酌着小心的回答了身侧太医的问题

“梁家没有行二的小姐,但她就是二小姐。大娘子的二女儿,梁家的二小姐”

  “你把二小姐的行针的具体位置,点在这张图上,然后马上给我”

     好奇不过是一瞬,人命才是大事。江贺看着重新交到自己手上的药方打量片刻后,从医箱里掏出经络图,让小丫鬟照着梁惊春施针的位置,圈上给他。

      出了房门的梁惊春一刻都没敢停留,甚至于连鄙薄的眼神都没来得及分给梁晗,就飞快的往马厩的方向跑去。

       她是医者,因此才更明白江贺开出的药方已是他尽力之后的方法,她是医者,可是她医术在生产一道上同样不精。她从前可以拿那些黑市求诊的亡命徒做医术样本实验,可以用那些死囚做实验学医术,但是现在她不可以了。今日躺在床上的但凡不是她盛墨兰,她都可以冷眼旁观毫不带感情的上手剖了她的肚子,实践自己只在医书上见过的案例,可是今天躺在床上的是盛墨兰,所以她不可以。不可以失败,不可以,皆不可以。

    盛墨兰,你最好奢求你平时里烧的那些破香,贡的那些狗屁菩萨真能保佑你,保佑你扛过这两炷香,保佑我他妈的给你找到张竹溪。你他妈还欠着老子的债呢。

    梁惊春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跑得最快最不要命的一次。赤红的裙摆风一样的吹起飘荡在梁府精细雕刻的狭长幽深回廊里,带起的风无声的呜咽着,像是地底挣扎的幽魂索命的叫喊。一路风尘前还算精细的发髻,此刻早已凌乱,檀木的发钗落在澄亮的大理石台面,只落得沉闷的“咚”声

      马厩前的梁惊春,抬手吹哨喊出自己的白马,翻身就要上,却被马厩的下人拦住。

   那下人新来,才交班,自然不懂梁府的规矩,只知道拿着从前高门做工上班的规矩,阻碍着面前小姐不合规矩的举动。哪有高门小姐这幅做派,没父兄陪同就要独自出门的,幕篱面纱什么的都不戴,哪行呢。

   “三小姐,三小姐,您这是~不行啊,三小姐,不行啊”

     “滚!”

  梁惊春是跑得急没带剑,否则早把剑架他脖子上,请他闭嘴和物理意义上的闭嘴二选一了。梁惊春此刻连拿身份压人或者阴阳怪气的怼人都做不到,剧烈跑动灌进喉咙里的风,让她连说话都做不到,嗓子刀割一样吞咽下的唾沫仿佛变成那间房里的血腥气缠绕在喉咙里,翻涌着要盛墨兰赎罪。

    盛墨兰,你活该有这个报应。造了一手的孽,沾了一手的血,你洗都洗不干净,报应了我还不够,现在还要报应在你肚子里的两个。马上飞驰着的梁惊春一手解着手上的缎带,卸下来把自己的跑散的头发草率的束拢,一边低声暗骂着盛墨兰活该,一面又看着越来越近的回春堂,不停祈求着那些吃香火的神仙拿钱办点事。天爷在上,让她盛墨兰挺过这遭,今后给您上香我一定诚心诚意。如果世上当真善恶有报,让她盛墨兰的恶孽都报在我身上,我那点治病救人的功德当还她生恩抵给她吧。

   “驭!”

 梁惊春看着回春堂前泼水的张涛,猛的一勒缰绳,勒停住了马。心里直感慨谢天谢地老天爷终于开眼了,面上眼中的焦急舒缓了些许,眉头微微放平了一点。张涛是张竹溪的药童勉强算他徒弟,有张竹溪在他必定就在。

  “喊你师傅出来”

  “哎”  

    张涛看着坐在马上的梁惊春,反常的脸色,焦急的语气,连忙应声,扔下水盆就往药房里跑,一边跑一边喊自己师傅的名字。

    “师傅,师傅,春姐找,师傅!”

    才点完药房库存的张竹溪才洗完手出来,就听见张涛在前堂不要命的喊着自己。惊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张竹溪满腹疑问的走出店门,走到梁惊春面前。

       红衣白马银鞍,阳光照耀下自带光晕,张扬炽烈,美得让人心悸。逸闻话本里的红拂大概也不过这种美貌而已,张竹溪怔愣的想着。打破他怔愣的是梁惊春又急又细的声音。

   “张竹溪!张竹溪!跟我走。”

 “你嗓子?”

     张竹溪关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梁惊春甩出马鞭裹挟着扯上了马。

    马背上的张竹溪,十分无奈的揪住了梁惊春散开的赤红外披后的腰饰,后来改成了死死揪着下摆。

   他的小姑娘,白马银鞍,从天而降,像仙女像侠客,从天而降在他面前,却不是为了带他浪迹江湖月下花前,而是为了带他去救她口里的那永远提起就是轻蔑嘲讽冷笑的人,救她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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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废话:怎么说呢,梁晗只有在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才肯承认理智之外的盛墨兰比一切重要。盛墨兰也只会在生命的最后享受了所有她自以为的值得的荣华富贵后,再夹杂着虚伪真心的给那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道歉。她一直就知道自己是个坏女人。

梁荣玉这里是初步的被打击了,这一点也是在之后造成她和兰舒之分手的主要原因。

老规矩有什么想法脑洞啊,都可以找我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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