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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这里看着你，想起当年的自己，好像一切都还不是这陌生的样子。可是具体是怎样的光景，却也说不出来了。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分不清时日，不辨朝夕，只觉疯狂地渴求着验证着什么。他就这么一次次的，距离梦想那么的靠近，甚至能被那金色梦幻般的存在迷离了眼睛，然后不自觉地伸了手，想要那么轻轻地触摸，证实它的存在。“手机……”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扯开手背的针管，血迹斑驳在浅色的被单，他却也感觉不到疼痛，体会不到侥幸存活的快乐，他最初的坚持已经变成了疯狂的偏执，令人心生酸楚。赤井秀一远远靠着窗袖手旁观，看着少年狼狈地用没有被石膏固定的手去拿挂在不远处的外套，看着他咬着牙想要捂住伤口，却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他却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对方的伤痕累累，受折磨的却也是自己。从外套口袋里拿到手机，近乎麻痹的手无法握住它，工藤新一蜷着身体从冰冷的地板上捡了掉落的那小巧的通信机器。不听使唤的手颤巍巍地按着键打开它，身体的发冷发热抑或疼痛折磨都不如这屏幕的闪烁令人牵挂。打开宫野志保回复的短信，少年几乎忘记了呼吸，会是这份吗，接近三年的漫漫找寻，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那是多么奋不顾身都想要完成的梦想。“抱歉，工藤君……”他丢出了手机，以这句话开头的短信他看了那么多，早就知道后文是什么，根本不需要看下去。“‘抱歉，工藤君，不是的，这份也不是。’都看过那么多遍了，原来我都看过那么多遍了。”说着说着自己将短信内容念全了，工藤新一竟似疯了般颤巍巍地笑，脱开的输液管悬挂在半空慢悠悠地晃着针头挂在床沿，滴落着透明的药液在床单上晕染出灰色的水迹。“回日本吧，工藤君，回日本吧。”用手背遮住眼睛，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工藤新一就这么嗓音干哑地自言自语，用日文说着那些宫野志保在短信里对他重复了千百遍的话，却也只能说给自己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吧，越是想要的，就永远得不到，哪怕你付出一切，无论你淋漓了多少鲜血。他也曾经坚持过，在面对那么多失望和挫折的时候，他伤痕累累地撑了过来，从绝望的深渊里挣扎着爬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结果呢。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永远不会有结果。这就是对负罪之人的惩罚，是他做错了那么多事、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惩罚。“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永远不是你的。”这句大抵是对赤井秀一说的，少年干裂的唇角扯出惨淡的笑容，手背渗出的血沾在苍白的脸上，这色泽对比惨烈得骇人。赤井秀一慢慢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强行拉下少年的手，替他用胶布保护手背的针孔，捂住他腹部的伤口防止它裂开，“别动。”他已不可能去安慰他，却也说不了任何伤人的话，他们之间大概已经无话可说。这一切也许都已经脱轨了。“你怎么没有杀了我。”工藤新一望向替他保护伤口的男人，哪怕面容憔悴眼眸却清亮，还像曾经那样，仔仔细细看去仿佛陷入翻滚的银河星云里。“他们的死是我的错。”这熟悉的城市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男人，工藤新一半阖着眼慢慢地说着说着，所处的世界光怪陆离地发着奇妙的光，但他好像能看到赤井秀一每一个疲惫的神情。然后大概是幻觉，唇瓣上传来温暖的触感，他勉强睁开眼能看到赤井秀一的眼睛。那吻在转瞬之间变得粗暴，像是压抑已久的感情，那些温柔的触碰都是错觉，他们像是伤痕累累的野兽，疯狂地用疼痛证明自己。证明他们活着的意义，证明他们那还未存活便已死去的感情，或者更多本就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无论动作多么，赤井秀一却还顾着他的伤口谨慎地避免压着，这最简单的温柔是多么珍贵的给予。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组织，没有APTX，他们生活在平静的家乡，那该是多么梦寐以求的平凡而幸福。，少年苍白的脸庞竟也染上了好看的薄红。工藤新一感到病态的快乐，他紧紧地攀住赤井秀一的背脊，他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从来没有说出口，却能如此清楚地感应到他的所有情绪，仿佛他们从始至终都本是一体。喜欢或者爱，贴住赤井秀一的脸然后被稀疏胡茬所扎，工藤新一的额头抵在男人的胸口发笑，这么真实这么温暖，多好。那些疼痛，都是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的证明。他裹满绷带的胸口贴住赤井秀一的心脏，听见这个男人的心跳声，看着他左胸口那个当年的自己造成的伤口，少年哑着嗓子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对不起。”赤井秀一却什么也没说地将他抱得更紧，这荒唐的温柔，过往不堪的背叛与疏离，都融化在这个拥抱的温度里。如果时间能停下来，明天是不是就不会到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