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反噬

安然坐在梳妆台前，小龙女缓缓梳弄着垂至脸庞的一绺青丝，镜子里映出她的清丽秀靥，皎皎春华、泠泠秋月也不过如此。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小龙女面上纹丝不动，依旧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只听得他走近说道：“....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闻语，小龙女手下一顿，轻轻地回头望向他，二人双眸相触，视线瞬时交融在一起，她贝齿微露，启唇道：“好。”

“我来帮你，若要出去，我们需得做些伪装。”他不经意地挪开目光，转而看向她的玉手。

小龙女颌首以应，并松开手中的木梳，转身面对着他乖乖坐好，任由卫庄抚摸着她的细软长发。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她的双眸半阖，眼色迷离，竟也就这么睡去了。

卫庄感受到身侧突袭而来的重量，垂下方才还思绪纷复的双眸，看见小龙女的头直直抵在他的腹部，又想起来：那次在古墓，她也是这样倒在他怀里.....眉梢便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待到小龙女醒来时，已是薄暮将至，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身后丈余长的墨发皆被规规矩矩地收拢，掩藏在衣料中。

“以防万一，我替你易了容。”卫庄不知从哪个角隅里走了出来，又或许...他一直都在这儿。

“那，我们现在走吧。”小龙女为自己睡了这么久，心中有些羞愧，只想快点摆脱这种窘境。

卫庄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但却并未揭穿，“嗯。”

此时，夜色渐浓，人流熙攘的大街上，小龙女紧紧拽住卫庄的衣袖，缓步穿梭于灯火闹市间。一路上，只要小龙女的目光在哪处摊位上停留稍久，卫庄便会牵着她过去看看，逛了一会儿，竟也买了不少东西。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热闹，是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小龙女眸色明亮地望向四方，喃喃自语道。

卫庄沉默不言，直到他听见小龙女再次说道：“可是...为什么我会有些难受呢。”

他仓皇回眸，瞳孔深处霎时颤抖不已，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小龙女的嘴角处已然噙着一抹腥红，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映得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越发可怜。

“怎会如此！”卫庄慌忙揽过小龙女的身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战栗。

小龙女摇了摇头，露出清浅的笑靥，“我没事，只是太过开心了，因而牵扯内力，引得心法反噬。”说罢，还无声地咳嗽了几下。

“...是因为，玉女心经。”

“嗯，好了，我们现在回去吧。”小龙女貌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重重靠在卫庄的肩头。

见她如此，卫庄本想问出口的话，一下子便被止住了。最终，他们还是先回到了紫兰轩，卫庄小心翼翼地将她轻放在床榻间，她双眼紧闭，额头上不停冒出细细簌簌的冷汗，淋湿了部分鬓发，尤为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