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蛰伏

“你在等待着什么？”小龙女面带疑惑地望向卫庄的背影，他的绺绺白发，在沉寂的黑夜中随风飘扬，与紫兰轩此刻的人声喧嚷形成鲜明对比。

“马上，你便知晓了。”

“...”小龙女略显不自然地坐在卧榻上，秀长的羽睫微垂，一时看上去竟有些落寞。

卫庄暗暗地朝她瞥来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启声道：“你的内伤还未痊愈，若是累了，便躺着睡会儿吧。”

听他这么一说，小龙女原本并无异样的胸口，居然泛起阵阵钝痛，她轻蹙蛾眉，只觉有点不对劲，但还是颌首默许道，“嗯。”说罢，就径直躺下，她的双手平握，规矩放置在腹部。

磋磨了好半会儿，胸口的疼痛依旧折磨着她，于是，尝试着挪动身子，刚开始，移动的幅度只是一点儿、两点儿，最后，换了个侧卧的姿势，一只手抚摸着胸口，终是平复下来。

甫一，卫庄瞧见小龙女那副不舒服的模样，正准备转身朝她走去，却不料，她已经自己翻身侧卧，寻着个舒坦的姿势，而这样...也正好就背对着卫庄，他肆无忌惮地盯着小龙女婀娜苗条的身姿，素白薄裙恰如其分得贴合在其身上，纤细腰肢形成玲珑的凹陷，稚嫩而又令人充满遐思。

此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透过一息狭隘的门缝，卫庄如锋刃般的视线与门外那人直直对上。而门外，韩非的唇角还残留着几缕笑意，目光对上的同时，扬起的弧度更显。在最后一刻，眸底忽闪过熟悉的白色倩影，韩非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低头思忖半晌，还是状若释怀地摇了摇头，旋即便离去了。

小龙女毫无所觉地躺在床榻上，任凭外边风云动荡。

“小龙女姑娘，你可是不开心么？”弄玉看着面前眼神失焦的小龙女，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柔声问询道。

“无碍，我只是想念故居了。”

“既有故居，小龙女姑娘可还有亲人在世？”

闻言，小龙女平静地摆头应道，“只我一人而已，师傅已经不在了。”

“那....你的父母呢？啊，若有不敬之处，小龙女姑娘还请婉拒。”

“父母？我无父无母，自我有记忆以来，都是跟在师傅身后，如今...师傅逝去，他是我唯一熟识的人了。”话了，小龙女恍恍忽地仰起脑袋，貌似陷入了一阵低迷。

“他...可是卫庄大人。”

“嗯，他..!”话还没说完，小龙女兀地起身，并推开房门，果然看见了卫庄行色匆匆的身影，小龙女忙追上前去，牢牢抓住他的手臂。

弄玉站至门廊下，从此处遥遥望去，只见小龙女嘴唇微张，似是说了些什么，而卫庄的侧脸被发丝遮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最后，两人一同离开了，走前，卫庄的衣摆还紧紧拽在小龙女的手心。

“别再看了，弄玉，跟我走吧。”紫女不知从何时出现了，她凑至弄玉的耳畔，吐息带来的清风扫在弄玉的颊边，就像这座辉煌的都城，表面上微风依旧，实则暗波蛰伏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