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弄玉

缓步行走在长长的横廊间，小龙女努力回想着来时的方向，记忆里的线索忽闪忽断，终于，小龙女停下脚步，心中忐忑着：或许…就是这儿了，她轻轻地叩响眼前的房门。无需多做等待，那扇房门立刻便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清雅高洁的女子，她身穿月白色半袖长裙，绣着金黄色的纹路，头上点点的珠翠镶嵌在其云鬓间，与她秋水流波般的双眸相互映衬，勾连出无限的柔情。

她颌首微微行了个礼，便温柔地望向小龙女，说道：“请问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方才，我听到了你的琴音，很是喜欢。”表明了来意，小龙女便掏出那个香囊，轻轻递给了她。

那女子面容一顿，缓缓地接过香囊，再次侧身行礼道：“姑娘，还请进屋。我名弄玉。”

待她侧身站立，小龙女立刻便见到了那把古朴的琴，看上去，只不过是平常的样式，却在弄玉的手中，弹奏出了美妙绝伦的清乐。

安然坐立于地上，小龙女坦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应道：“弄玉姑娘，我叫小龙女。”

“嗯...不知，小龙女姑娘可是为我的琴声而来。”弄玉抚弄着古琴，眼神平静地问道。

“的确如此，弄玉姑娘的琴声很是独特，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境地。本以为是古琴精巧，未料到，全然是弄玉姑娘的琴艺高超。”

“不敢当，听小龙女姑娘此言，似是在琴艺上也颇有造诣，可否让我欣赏一二，若有冒犯，弄玉还请小龙女姑娘原谅。”

小龙女本来就有些跃跃欲试，听弄玉都如此说道了，便不再故作扭捏，只徐徐地起身道：“自是可以。”

弄玉欣然地离开。坐至一旁，眼看着小龙女不急不缓地抚平琴弦，兴致一下子便高涨了不少。终于，小龙女开始了弹奏，清越悠扬的琴声从她指尖倾泻而出，却是十分舒缓的，像是春日里的泠泠弦月，温柔地回响在耳畔，直至流淌入心田，即使是冰冷的，也是润人心扉的，正如其人。

等到琴音落尽，弄玉眼神里的疏离淡了不少，眸底流露出实打实的温润近人，她朱唇亲启道：“小龙女姑娘的琴艺同样不凡，弄玉敬佩不已。”

“...谢谢你，弄玉姑娘，我感觉，你的琴声中似是隐藏着一股暗暗的悲伤，可是有烦恼缠身？”听到弄玉的夸奖，小龙女格外心喜，却也不敢太过表露出激动的情绪，以免伤及己身。

“...在这世道上，又有什么人是没有一两件烦心事的呢？倒是我，很羡慕小龙女姑娘这般纯净的心地。”

“为何要烦心，世间运转，生老病死都是无可避免的，有什么好伤心的？”

闻言，弄玉浅浅的一笑，脸上又显现出小龙女看不懂的神情，明明是淡然的，却渗透着丝丝缕缕的凄凉，“等你真正经历了那些，你便明白了。乱世里，身不由己，有时候，我真想化作一只鸟儿，尽情飞翔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这是自由的感觉，真好。”

“自由....”小龙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