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来自精灵的邀请

凯兰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您可真会开玩笑。”

对面的男人也轻笑一声：“我们是认真的，您在制偶和魔法方面的天赋毫无疑问出类拔萃，从今天的测试看来，就算是在驭偶方面，您也是一把好手，无论在哪一方面，我想我们都可以深入谈一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精灵的声音越发温柔亲切，凯兰却感觉如芒在背，他曾经听说过过去的精灵族发展过一种脱胎自塞壬族的魔法，可以通过声音和音乐控制自然现象，甚至发展到控制人的精神，现在他就怀疑对面正在使用这种法术。

不然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会如此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好在项链上恒定的醒神术很快起了作用，少年稍微有些动摇的心志很快稳定了下来，“如果您是想要制作佐拉核心的技术，这个恐怕不行，您应该也知道，一个制偶师从不会把他的核心技术泄露出去。”

青年的声音仍然温和有礼：“我们当然不会和您索要这么敏感的信息，我们只想研究一下你的人偶素体，而这也是有合作条件的，关于这点我们可以细谈。”

凯兰抬眼瞟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偶一眼，佐拉挑了挑眉毛，一摊手做了个“我无所谓”的动作。

“而且拉薇妮娅小姐对于你实在是非常感兴趣，我想就算我们的合作无法成立，只是见一面，对我们双方也是都有好处的。”对面继续说了下去，“和我们有合作关系的斗技场遍布整个塔隆共和国，而您如今作为驭偶师在德里柯刻起步，如果和我们合作，我们这边自然也可以给您提供很多帮助。”

“只是见一面倒不是什么问题，但合作的事情还是要仔细谈谈的。”凯兰见占不到什么上风，倒也不再和他拉扯条件，答应了见面的事情，“您什么时候方便呢？”

“我们已经在紫罗兰之夜定了一个小时之后的包间，如果您觉得那里可以的话，我会把地址发给您，只要加载到智能驾驶核心上应该就能直接导航到餐厅。”对方显然早有准备，“请放心，这次的邀请对象只有您一人，除了我们三人以外，剩下的就只有智能人偶了，不必担心我们的商谈会泄露出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凯兰确认收到地址之后，和被他称作切拉卡路亚的男性青年精灵道了再见便挂断了电话，手指一划将地址通过以太连接传输给马车的智能核心，马车随即修正了行驶路径，在下一个路口变道下了高架桥。

“你倒是不介意带着我去赴宴。”

佐拉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的街景，这条街和刚才他们看到的人偶管理局截然不同，如果说刚才的大楼充满了无机质感，那现在的这条街就是满满的人间烟火。街边有陈旧的咖啡馆和书店，还有售卖小吃和甜食的推车，那鲜亮的色彩看得佐拉有点目不转睛。

“怎么，想吃啊？”凯兰忍不住揶揄它，“很遗憾你没有消化器官了，也没有味觉嗅觉，吃什么东西下去也只能变成以太。”

佐拉这次是真的有点急了：“你这个恶魔……你在把我安进这具素体之前就没想过我作为一个曾经的人类是会有食欲的吗？！”

“很遗憾，你现在也只能想想那些东西的味道了，还没有针对人偶的味觉模块出现。”凯兰收回笑容耸耸肩，“如果你实在想要，我倒是可以尝试开发一下这个模块，把我的味觉复制给你。但这些东西需要很长时间的试验和调整，你可是有的等了。”

“那你得说到做到，我不在乎时间，在我恢复自由之前能让我尝到味儿就行。”佐拉一扫刚才的悻悻然，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两眼在那些摊位中间逡巡，直到马车离开这条街重新驶上高架路才说回正事，“说起来你就这么答应那个精灵了？我还以为你要从他那里多套点东西出来呢。”

“对面也是聪明人，不会听不出我话里的意图，如果我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不如以守为攻，先看看他想做什么。”深秋的阳光射进车厢的窗户，被添了一层淡淡墨色的玻璃变得柔和，凯兰在阳光中惬意地眯起眼睛，“他们现在似乎并没有因为你的战斗表现对我生出什么恶感，如果表现得过于精明可能反而弄巧成拙。”

“但你们似乎有些渊源。”佐拉侧着脑袋看他，“说不定他跟你的老师还有什么交情呢，你给我装载的百科全书我都记着，精灵是长生种，能活上上千年，说不定他还跟你老师做过同学呢。”

“我老师也活了将近二百岁，怎么说也比他们年长了。”凯兰轻轻嘁了一声，“不过我的老师确实师承精灵工艺，我也一样，在这方面我们确实有些渊源。”

“不过他们找你真的就是‘拉薇妮娅对你感兴趣’这么简单的理由吗？”佐拉露出一丝狐疑的表情，“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诈。”

凯兰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有诈也没办法，就算是克罗诺斯的死亡宴会，我也得去闯一闯，你想要三头犬的幼崽，怎么能不去空虚之庭走一遭呢。”

这次轮到佐拉摆摆手了：“倒也不至于，他们俩请你吃个饭而已，打不起来。”

凯兰呵地笑了一声：“打起来倒不至于，但暗箭也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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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再次从高架桥上下去的时候，以淡紫罗兰色和灰色为主的一栋精灵风格建筑早已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这栋建筑仿佛钢铁石块中的一株参天大树，流线型的外墙上镶嵌着精灵风格的银紫色魔纹，这些纹路在夜晚会发光，在白天也让这栋建筑醒目又美丽。他们前往地下停车场时路过大门口，透过大门的玻璃能看到八个显然有着有精灵血统的长耳朵姑娘，倒是穿着服务员的套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穿着一身精灵风格侍女服的场景出现。凯兰倒是不为所动，只有佐拉有点失望地啧了一声。

马车很快驶进了亮着柔和白光的地下车库，在车辆停稳之前，四个外表是精灵族的侍者就围了上来，在轮椅从车厢里浮出来的时候就主动接手了它的组装，另一个侍者走上前来对凯兰道了午安，接着便将他从车厢里搬运了出来，全程没让佐拉插上一点手。

“您好，欢迎光临紫罗兰之夜，请问有预约吗？”其中一个侍者对凯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用带着一点精灵语风味的通用语问道。

“1806房间，邀请人是拉薇妮娅·福玻斯。”凯兰倒是处之泰然。

佐拉有点郁闷，扭头打量这几个侍者，果不其然在他们的衣服前襟都看到了条形码。

这是四个仆从人偶。

“这么高档的餐厅也用人偶啊？”它有点酸酸地跟在被侍者人偶推着的凯兰旁边嘟囔。

“现在的高档餐厅都用人偶了，而且还是高等级的智能人偶，像苏那种的他们都看不上。至少得是爱丽丝那个级别的才行。”凯兰低声道，“保留几个人类侍者基本就是撑门面的，也算得上是他们的特色了吧。”

“搞不懂你们人类。”佐拉耸耸肩，双手揣在兜里跟着这些仆从人偶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