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好像招惹了不得了的人

佐拉正准备推着凯兰离开大厅，却看到刚才他们出来的走廊里匆匆跑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看方向是朝着他们来的，它已经迈开的脚步就收了回来。

果不其然，看见他们准备离开，那人大声喊道：“凯兰先生，等一等，请留步！”

等到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凯兰先是等他喘息了一阵，才用平静得有些冷淡的语气开口：“什么事？”

“刚才的测试员，拉薇妮娅·福玻斯小姐，她说想见你和你的人偶一面。”工作人员还有点没喘过气来，两手撑着膝盖，“她的未婚夫——经纪人本来向我们问您的以太网号码，但我们说根据规定我们不能给他们，他们就给了我他们的联系方式，非要我转交给您……您看……”

凯兰眉毛都不动一下：“为什么我非要见她？”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您应该知道拉薇妮娅小姐，她的那个性格，又是人偶决斗界的大明星，还在我们这里做测试员，这件事我们也很难办，您就稍微理解一下我们……”

凯兰也面露难色：“你看，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新人，何德何能被那样的大明星看上啊？”

工作人员的眉毛都耷拉下来了：“您就别消遣我了，谁不知道您是那位的学生，在新生代的制偶师里最被看好却从来不公开露面……您就算卖我个面子，见她一面，我也好交差。”

“那你们这算是欠我一个人情。”凯兰耸耸肩，“毕竟你看我这样子，出一趟门很困难的。”

“下次您要是来，我专门给您提供贵宾服务，就不用再去排队了。”工作人员一脸苦相。

“可是我本来也不用排队啊。”凯兰一脸无辜地指指自己的腿。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肯定会给您提供帮助。”工作人员有点着急，唉声叹气的，“只要能帮我们解决这件事情，我们能做到的一定给您做到。”

“那好吧。”凯兰把手腕上的微型终端伸了过去，一道魔法灵光在他和工作人员的终端之间闪烁了一下，就算把信息传输好了。

工作人员又道了个谢，转头去回话去了。

凯兰轻笑一声，示意佐拉推着他离开大厅，这次没等他下指令佐拉就把他抱上了马车，还把折叠好的轮椅也给搬上去了。

“这是什么，转性啦？”凯兰手肘撑着车厢壁，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佐拉。

“想通了而已。”佐拉板着脸，“我怎么对付你都没意义，不如给你留点人情。”

“那我觉得你这个人情可不好还。”凯兰噗嗤笑了，靠坐在车座上，右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反正你早晚会还的。”佐拉在凯兰对面坐定，马车缓缓驶出人偶管理局的停车场，在高架路上开始加速，“不说这个，你不是本来就想见对面跟他们道个歉吗？怎么又跟那个人表现的那么勉为其难的。”

凯兰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指甲刀修着指甲，不紧不慢地开口：“连你都知道要给我留点人情，那我眼前就是能卖给他们这些官方人士人情的机会，不抓住岂不是太愚蠢了。”

“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人情卖的有点没良心。”佐拉眼角一抽。

“我又没触犯公序良俗，把事情做的巧妙一点没什么不好。”凯兰一脸的理所当然，“再说了，他们想见我，和我想见他们是不同的性质，前者是他们对我主动感兴趣，而后者总是会被理解为后辈想要巴结前辈的行为。而且对方是那个拉薇妮娅……”

“所以她怎么了？”佐拉把头一偏，“我听那个人的意思她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凯兰剪完一只手，开始剪另一只手的指甲：“那个精灵是人偶决斗界有名的女神加女神经病，从对手那里赢下来过无数的特殊人偶，她那个未婚夫好像也是半强迫的成了她的经纪人，那人本来是个制偶师。说实话我挺看不起他们的，拿他们上万年没断过代的精灵工艺来欺负人类还没他们十分之一历史的制偶工艺，很有成就感么？”

佐拉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偏颇了，想说点什么反驳一下，却看到凯兰手腕上的终端闪起了光，便指着提醒他：“我说，你那玩意在发光诶。”

“哦，他们还是找来了。明明说了不会把我的信息给他们的，这群人这次又欠我一个人情。”凯兰瞥了一眼终端上的号码，随手接通了通话，原本懒洋洋还有些阴沉的声音瞬间变得清澈欢快起来，“您好，这里是诺瓦托弗工作室的凯兰，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制偶还是修理？还是人偶测试？最近我们还推出了智能核心的订制服务，您也可以尝试一下。”

对面竟然耐心地听完了他这段广告，等凯兰说完广告词，一个温和好听的男中音就从终端里传了出来：“您好，我是驭偶师拉薇妮娅·福玻斯的经纪人，也是她的制偶师。拉薇妮娅小姐对于你制偶师的身份和作为驭偶师的能力都非常感兴趣，我想和您约个时间，我们见面聊聊。”

对面这还真是开门见山，佐拉心想，它继续靠在椅背上等着听凯兰接下去会怎么说。

“既然是拉薇妮娅小姐对我感兴趣，她为什么不来直接找我呢？还要经过人偶管理局员工的手来做这些事，让人家官方人员可是真的非常为难呢。”凯兰微微笑，声音稍微变得低沉了一些，“而且来自她那样的大明星的‘感兴趣’，可不是我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能承受得了的，我想您应该也能理解得了吧，切拉卡路亚·光辉先生。”

“是的，我为她的任性而向您道歉。”对面也相当痛快地道了歉，“不过他们并没有把您的信息透露给我，我们是通过一些私人关系得知的您的身份。至于联络方式，您的名字、所属的工作室和联络方式早就挂在人偶管理局的高级制偶师名单上了，这些是公开的内容，稍微一查询就能得到您的一些个人信息。再加上，您自己应该不会不知道您的老师在制偶师这一行的名气和身份，我可以说是与他同源的制偶师，而您是他的学生。”

“这倒也是，老师的名气确实很响亮，通过他找到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关于那个私人关系嘛……看来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凯兰轻笑一声，“拉薇妮娅小姐想见我，是具体想问些什么呢？”

对面的男中音仍然温和礼貌，说出的话却毋庸置疑：“主要是拉薇妮娅小姐想看看，一个能这么干净利落打败她的驭偶师是什么样子的。以及作为光辉工作室，我们同样想知道，关于你在人偶素体和核心上所用的技术，是否有什么可以卖给我们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