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从此，我没在提过让母亲到医院的事情，但是我也没有什么也不做的打算。

在每个周末，我开始学会去打工，去减轻母亲的负担。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也清楚地了解了母亲的辛苦和不易，但是我改变不了这一切。但是为母亲的奋斗而奋斗的感觉是我出身以来从未曾有的，即使是意外考试考到全班第一时，全班向我投来形形色色的目光时，也不曾拥有的。

高中的生活是让我十分不适应的，即使我付出再多的努力也不曾超越那些整日里嘻嘻哈哈的人，这让我开始厌恶学习，厌恶生活，甚至是开始怀疑活着的意义。

而这一切的爆发点，也是从那个对我十分熟悉的女孩——灵铃与我的再次相见开始的。

那天，我正在一家规模较大的饭店里打工，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先生。您的菜我这就端上来。”她刚想回头，却看见我已经端着那个男人的菜走了过来。

“谢谢你。”当我把菜端上桌子上时，灵铃在身后对我说，但是又立刻转过身去招待另一个走来的顾客了......

那天，我没有回家，只是静悄悄地跟在灵铃的身后，我看见她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子，最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公寓里。

我敲了敲门，迎接我的，是一个黑眼圈很重的女孩，她手里拿着药瓶，声音很小地对我说：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直接抵住门，以免她因为紧张关上门。

看见我以后，她只是打量了我一下，随后说：

“是你呀，来，请进吧。”说完将手中的药瓶直接往嘴里送去，随后进屋喝了一口水才慢慢地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我看见房间里一片黑压压的，灯泡在我们头顶晃来晃去，却只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我很好，只不过有点失眠而已。”说完后想再次把药瓶往嘴边送，我直接按住她的手以阻止她。

她也没有反抗，只是把药瓶放下，靠在沙发上，蒙着头哭了起来。

我看见了一片小桌上布满了酒瓶了两张照片，这两个人我都还记得——这是她的父母。

突然，她抱住了我，带着哭腔说：

“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别哭了。”

“我把小鸟吃了，因为我太穷了，对不起，没能遵守和你的承诺，对不起......”她说着，却抱得更紧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仍由她抱着，直到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全身都瘫软了下来，我这才站起来，看了看房间——这是一间只有两个房间的屋子，一张床，一张沙发，一个桌子，一个卫生间便是她家中的全部。

我轻轻地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

我此时也看见了床头的日历，上面的日期被无数的红色叉形标记标注着，仿佛时间也随着流逝，而一旁还摆着一个男人的照片——这应该是当初电视上说的，她的哥哥。

我不知道着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只是在临走前把我整个暑假打工挣的钱的一半悄悄地赛到了日历的背面——也许这能帮助她撑过一些时日。

推开门时，我又回头看了看她，脑海之中只是再次浮现出了当初她抱着鸟巢冲着我笑的画面，但是这次我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