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宰X奴隶中（六）

12.

  魏尔伦将他关在房内，要他没把那一套招式琢磨透之前不许出门。

  春天已经过去几日，等到中原中也火急火燎赶到两人的临时居所时，才找到正躺在门前晒太阳的太宰治。

  一年没见，却如隔千载。

  中原中也默不作声地扑到太宰治身上，埋在太宰治颈间的脸渗出的泪渐渐打湿了他的领口和周围微凉的肌肤。

  太宰治轻叹一声，支起上半身扒着屋脚将两人带到了阴凉处，中原中也一整个窝在他身上，哭声越来越大，哭得毫无形象，咳嗽间都带着呛人的血气。

  太宰治拍着中原中也的背一边安抚一边给他顺气。

  中也，还有我陪着你。太宰治低声道。

  中原中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这一次憋了太久的发泄耗尽了他的力气。太宰治拦腰将他抱起，哭声渐止的中原中也安静地蜷缩在太宰治怀里，任由太宰治把他带进屋子床上歇息。

  中原中也荡了两下腿，太宰治听话地将他放下。中原中也不在的日子里，太宰治在屋里添置了许多家具和装饰品，布局优美而充满了烟火气。

  中原中也难掩喜爱之情，太宰治半蹲下身两手托起中原中也有了不少茧子的小手，专注地看进他的眼睛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可以永远一起生活在这里。”

  中原中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我们原来住的地方和那里牵挂的人们怎么办？”

  “时间会令人们淡忘一切，中也，”太宰治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勾心斗角，恶语相向，从此我们可以远离这一切。”

  “不，太宰，人世间不尽是恶意，”中原中也黑白色的眸子透亮极了，这让太宰治联想到了镶嵌在王剑上的反射出月亮光芒的宝石，“虽然我渺小无力，虽然这个世界不完美，但我还是想尽我所能让身边更多的人生活得越来越好。”

  少年铿锵有力的话语一如多年前那位拥着他的神明在他耳边的急切碎语。温和而不刺眼的光，即便被众生拥护还是不遗余力地探进角落寻到了他。但直至今日他也对人世毫无兴趣，他的执念还是只有中原中也一人。

  太宰治用手指抹去中原中也睫羽间挂着的晶莹泪珠，无奈一笑：“先休息一会儿吧。”

13.

  这个春天以及往后几年春天的空闲时间都是中原中也用平日里的加倍训练向魏尔伦换来的。

  中原中也会一连数日和太宰治住在森林里，他们提前各自从自己的住处拿来吃食囤着，有时一起去摘果子，进行一些独属于两人的无聊竞赛，或者毫不客气地互怼。

  在这两年间中原中也前身的记忆也逐渐在恢复完全。其实从很早开始在他脑中便已时不时闪现一些零碎的画面，随着年纪的增长才彻底拼凑完整——关于他是一位小神明，要亲手杀死太宰治将他捉回地狱……诸如此类的事情。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太宰治虽名为恶鬼，天生无情无感，但中原中也并没有见过他危害过其他灵魂；况且他也曾试探过太宰治，发现太宰治似乎并没有前世身为恶鬼的记忆。

  中原中也一边抚摸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太宰治柔软的发丝，一边想道，那么这一世，自己会帮助太宰治找回丢失了的人心。如果将死去的太宰治的灵魂抓到地狱，等待他的便只剩下魂飞魄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