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朱茵刚试完戏服站在镜子前，鹅黄色的古装裙衬得她皮肤像浸了月光，转身时裙摆扫过道具箱，惊得周星驰手里的剧本差点掉在地上。
“周先生，这样可以吗？”她微微歪头，马尾辫滑到肩头，眼睛弯成两弯月牙，睫毛扑闪着，真像韩幼薇说的“小扇子”。
周星驰喉结动了动，半天憋出句：“挺、挺合适。”转身就往监视器后面躲，却被刚进来的韩幼薇逮个正着。
“哟，周大导演这是看呆了？”韩幼薇抱着胳膊笑，视线在朱茵脸上打了个转，故意提高声音，“我刚在门口就听见心跳声，还以为片场进了小鹿呢。”
朱茵的脸瞬间红透，手指绞着裙角。周星驰慌忙摆手：“说什么呢，我在看灯光！这光打在……打在布景上，挺亮的。”话没说完，就被韩幼薇用扇子柄戳了戳后背。
“是挺亮，”韩幼薇慢悠悠转着扇子，目光在朱茵精致的五官上顿了顿，“尤其是眼睛，黑宝石似的，比你剧本里写的‘明眸皓齿’还生动。怎么，不给新师妹点评点评？”
周星驰的耳朵红得快滴血，抓过旁边的场记板挡在脸前：“我看镜头去！”刚走两步又回头，飞快地瞟了朱茵一眼，“那个……发型师把辫子再梳高点，显精神。”
等他走远，朱茵忍不住笑：“韩小姐，周先生是不是很怕生？”
“他啊，”韩幼薇收起扇子，眼里带着点促狭，“是怕在美女面前露怯。你看他剧本里写的情话一套套的，真见了漂亮姑娘，舌头能打结。”
那边周星驰正对着监视器发呆，副导演碰了碰他：“星仔，刚才那姑娘是真漂亮，鹅蛋脸，标准得像画里走出来的。”
他没接话，却在剧本上“小师妹”三个字旁边，悄悄画了对弯弯的眼睛。后来拍第一场对手戏，朱茵抬眼望他时，睫毛扫过眼睑的瞬间，他忽然忘了台词——那画面和韩幼薇说的“黑宝石”重叠在一起，让他想起第一次在片场看她练扇子舞的惊艳。
收工时韩幼薇要走，周星驰追出来塞给她袋话梅：“刚才……你别总逗她。”
“我逗的是你，”她剥开颗话梅扔进嘴里，“不过说真的，这姑娘灵气，跟你当年一样，眼里有光。”
他望着她的背影，忽然低头笑了。原来有些漂亮，不止是五官周正，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想起“晴朗”两个字——像刚洗过的天空，像剧本里没被修改过的初心，干净得让人不敢唐突。
片场的帆布棚下堆着刚拆封的道具，张敏穿着飒爽的皮衣正在对台词，朱茵的鹅黄裙摆在镜头前晃出轻快的弧度——两人刚拍完一场争风吃醋的戏，周星驰站在中间，被导演喊“表情再无奈点”，结果嘴角绷得比谁都紧。
“周先生这左右为难的样子，倒是比剧本里还真。”韩幼薇抱着刚买的奶茶走过来，把其中一杯塞给张敏，另一杯递给朱茵，“张敏姐这气场，往那一站就像‘我才是主角’，朱茵妹妹这眼神，委屈得让人想把全世界都给她。”
周星驰刚松了口气，听见这话又绷紧了背。张敏接过奶茶笑：“幼薇这张嘴，不去说相声可惜了。”朱茵也跟着笑，眼睛却偷偷瞟向周星驰，像等着看他怎么接话。
“我问你，”韩幼薇忽然转向周星驰，故意把声音压低，却让旁边的人都能听见，“这两位大美女，你说哪个更合心意？”
周围的场务都停下手里的活，憋着笑看过来。周星驰的脸“唰”地红了，手在裤缝上蹭来蹭去，嘴里嘟囔着“都、都好”，眼睛瞟向远处的布景板，像是在找地缝。
“‘都好’可不行，”韩幼薇得寸进尺，用扇子柄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张敏姐的英气，朱茵妹妹的娇俏，总得有个偏爱吧？”
张敏抱着胳膊看戏，朱茵的脸颊也泛起红晕。周星驰被逼得没办法，忽然抬头看向韩幼薇，声音不大却很清楚：“都没有你好看。”
这话一出，片场瞬间安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哄笑。张敏笑着捶了他一下：“行啊星仔，藏得够深！”朱茵低下头，手指绕着裙角，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韩幼薇也愣了愣，手里的扇子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周星驰耳尖的红，还有他说完话就慌忙转头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玩笑开得有点过火，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油嘴滑舌。”她嗔了一句，转身往休息区走，耳根却悄悄热了。
后来拍夜戏，周星驰路过韩幼薇的休息椅，看见她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一瓶新买的润唇膏放在桌上：“晚上风大，别冻着嘴唇。”说完就跑，像怕被抓住似的。
韩幼薇捏着那支还带着他体温的润唇膏，忽然想起白天他那句“没有你好看”，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原来这内敛害羞的人，认真起来说的话，比剧本里的情话还让人记挂。片场的灯亮得晃眼，可她觉得，刚才那瞬间的心跳，比所有聚光灯都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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