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失

张灵玉我已经为二位准备好客房了。

这个张灵玉，看着冷冷清清不好接近的样子，却比我想得更加热心，以及心思细腻。

王也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等张灵玉走后跟我说：

王也有些人啊，只看外在是不行的。一个人好与不好，都在他的行动里。

青衣心口不一？

我瞬间想到一个成语，急忙说出来准备接受夸奖。

师父只是笑笑，轻轻捋顺我鬓边乱发。

王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看着他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不禁开始怀念做猫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赖在他怀里，光明正大地钻他被窝。

我以为变成了人就可真正和他站在一起，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总是很微妙。

我心中烦闷，在房中呆坐一会儿后，打开窗户，悄悄溜了出去。

夏天的夜里还带着凉意，不少参赛选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

王震球你就是那个叫王青衣的姑娘吧。

有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抬头一看，是个俊美如姑娘一般的男孩。

青衣你是谁？

王震球我在旅馆那里听过你唱戏，十分仰慕，特来拜见。

拜见？不应该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

而且……

青衣亦秋少爷！

**球眼神迷茫了一下，收起搭在树枝上的长腿，从树上一跃而下。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还没等他落地就扑了上去，把他压在了地上。

王震球什么亦秋……我叫**球儿。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人除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身上的气息却是绝对不属于他的。

占了人家半天便宜，我也不好意思了，赶紧从**球身上爬起来。

青衣抱歉啊，认错人了。

可是这个怀抱还是那么熟悉，和百年前一样。

王震球还真是有趣的姑娘。

**球微微一笑，冲我招招手。

我一瞬间以为这就是从前，下意识地就跟了过去。

王震球喏，这才是我来这的目的。

他伸出一只手，说话间，那只手上笼罩了一层微光。

王震球青衣姑娘，睡一会儿吧。

我对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没有抵抗力，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下，先跑为妙。

他的手搭在我头上，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漩涡。

青衣好困啊，亦秋少爷……

“噗通”

王震球我果然来对了。

**球微微一笑。

……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见了亦秋少爷在叫我。

王亦秋姑娘？

青衣亦秋少爷！

这是真的王亦秋！不仅长相，气味也是他的！

王亦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王亦秋你这姑娘，昏迷在我家门口了。

王亦秋亏得我善心，要是昏迷在街上……

青衣亦秋少爷，你看我的眼睛，我是青衣啊！

那异色双瞳，是我小猫咪独有的。

王亦秋真的是青衣。

他有些困惑地挠挠头，一脸不可思议。

青衣我也不知道，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我很激动，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我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把这些日子都遭遇告诉他，他和以往一样好脾气地笑笑，再摸摸我的头。

王亦秋真是啊，我的青衣，居然变成人了。

青衣亦秋少爷……

他打断我。

王亦秋不要喊我少爷了，现在是新社会，你喊我先生会更好。

青衣好叭，那就亦秋先生。

我是亦秋小时候捡到的。

那时候，他也小，是个奶呼呼的小团子，生得雪白可爱。我也小，是只还在吃奶的小猫咪。不过我早就忘了我的母亲是怎样离开我的了。

我那时候只是一只灵智未开的猫，不明白人类社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亦秋家的仆人们被遣散了很多。

最喜欢我的那个小女仆喊他亦秋少爷，我不明白少爷这个词代表了什么，一直以为“少爷”是他的名字。

王亦秋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少爷之说了。

我还不懂。虽然变成了人，可是人类世界的生存法则，我还是不懂。

我像以前那样依偎在他身上。

青衣我不想变成人，变成人之后才发现，原来先生一点都不快乐。

王亦秋呵呵一笑。

王亦秋走，今天带你去梨园。

王亦秋这是你变成人之后第一次去梨园罢。

青衣先生这么一说，感觉好新鲜呢。

王亦秋今天是穆桂英挂帅，这出戏，好久没有听过了。

我看先生，总觉得先生话里有话。

王亦秋什么都不懂，真好啊。

先生笑笑，一双修长精瘦的手搭在我头上。

原来先生那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