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默契

“喂？干嘛。”绍逍此刻正在教孩子们计算题。

“绍爷你人在哪啊，这几天我咋都没见到你啊。你还记得我们要去买年货吗？”电话那头李彬的语气听上去很着急，“今天都1.10号了，很快就要过年不开店了。”

“哦，差点忘了这茬了。那你准备定今天？”绍逍摸了摸身边努力算清加减法的小孩。不知不觉他已经和乌谙在这教学近一周了。每天早上起床一起吃饭，一起当志愿者，一起下班吃晚饭，再饭后散步消食，这样子的生活总让他忘了时间流逝，好像每一天都格外缓慢又格外迅速。

“嗯啊，我老爹催我三天了，今天中午12点半成不？叫上乌谙呗，券太多了。”

“逍逍老师，我做不出来，怎么算呀。”一个孩子抱着计算册跑过来，他一把抱住绍逍的膝盖。

“没关系的，做不出来很正常，来我教你就会了。”绍逍瞬间温柔下来，他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李彬响亮的一声惊叹，“我还有事先挂了。”

“啥？逍逍……老师？？不是，绍爷你在打工呢？”

“我啊，嘿嘿，我是热心好市民，别拿钱来衡量我的人品，挂了。”绍逍望向远处正在走来的乌谙，勾了勾笑。

“怎么了，热心好青年？”绍逍望向这个少年。

乌谙对他的调侃已经免疫了，每当他不收刘姨的礼物或者报酬的时候总会收到绍逍的这句调侃。他俯下身，对着那个孩子说道：“怎么了，我来教你好吗？”

“不要——”那孩子抱紧绍逍的腿道。

“啊~”绍逍坏笑起来，他看了眼吃瘪的乌谙更加高兴起来，“不要乌老师啦？为什么呀？”

“幼稚。”乌谙白了一眼坏笑的绍逍。

接着另外一个孩子也跑了过来，他解释道：“因为绍老师会给我讲故事！”

“？”乌谙不解。

“哈哈乌老师讲课没意思对不对。来，都过来，我来教你们题目。”绍逍伸手，他拉住乌谙的衣角，“包括这个大朋友。”

乌谙眼角抽了抽，但也没离开。

他在那静静地听着绍逍的“教学”。绍逍也许是因为家里有个妹妹的缘故，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喜欢什么。从数数开始，少年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糖果，比喻成星辰、小鸟。鲜艳的颜色加上生动比喻和丰富的肢体语言，给人的就像是在看魔术话剧般。

怪不得刘姨说最近孩子都喜欢上主课了。乌谙靠在桌上，望着孩子堆里的绍逍，不觉扬了扬唇。

【叮咚——】是下课铃的响起。

到饭点了，刘姨正好也在，她带着护工一一领走不愿意离开的孩子们。

“干妈，我俩今天下午不来了。”

“？”乌谙疑惑。

“好的，那去我办公室里拿点好吃的回去吧，桌上放了一堆盒子，随便拿，要多少拿多少。”刘姨笑着点头，抬步跟着队伍走了出去。

“去做什么？”乌谙取下绍逍身上的小蜜蜂。

“李彬喊我们去买年货，记得不？”绍逍抬手配合乌谙的动作。

“？”

......

过年的超市就是世间最热闹最拥挤的地方，那场面堪比过节的景点。人山人海，排队窗口根式摩肩接踵。绍逍和乌谙来的是最晚的，从南区赶到北区他们甚至在路上还遇上了堵车，还好这支队伍是人群中最庞大的，不至于找人还要废时间。

乌谙和绍逍往人群看去，全是那几张熟悉的脸。张琛的两个“保镖”周西堂、松詹明；李彬身边的“女朋友”张筱雨以及担心妹妹被图谋不轨的张浩；喜欢看修罗场的洛芊芊和一看就知道还在加班的“黑眼圈”洛洁；在场最甜蜜的情侣乔倩以及“拎包”的齐黑，还有......

“绍爷好！”三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像面见黑手党老大般冲绍逍喊道。

“我新收的‘小弟’。”绍逍无奈道，他点点头。

“走吧，再站下去我要窒息了。”张琛的洁癖空前高涨，男生手套和口罩全备上了。

“冲冲冲！”李彬叫到，他们一窝蜂冲进了超市。

一堆人进超市就分了工，各自前往自己的任务地点，绍逍和乌谙以及那三个孩子分在一组，任务目标是采购三楼的水果和饮料。

“这个味道不错。”绍逍给乌谙递了一个试吃的苹果块。乌谙微微俯身，吃下男生递过来的苹果块。

“你喜欢吃苹果？”乌谙看着绍逍掏苹果的动作问道。

“嗯，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绍逍说着，好像能看见他身边冒着的小花。

“蛇果呢？”

“喜欢，是苹果我不挑。”绍逍笑道

话音刚落手上的推车里就放进来几个新的苹果。

“？”

“这个牌子的蛇果好吃。”乌谙解释道，“还有什么爱吃的水果吗？”

“西瓜？”

“这个季节的就算了。”乌谙点头，他看向远程正在挑桃子的三个孩子，“反季的水果都不怎么好吃。”

“那你呢？不挑点喜欢的吗？”绍逍突然贴近，他的吐息擦过乌谙的耳间，惊得男生无措地回头。

“？你这反应这么整得我好像经常对你做坏事一样。”绍逍坏笑。

“水，水果我不用。”乌谙忙离开绍逍的包围圈，他用“去阻止三个小朋友买反季水果”的理由仓惶离开现场。

看着这已经红了的耳朵，绍逍的笑意更深了。

来到饮料区，那几个孩子风风火火跑到了冷饮区，一下子就没了影子。靠谱的“快”成年的男性——绍逍不由分说就拿了几瓶果酒。

“？”绍逍见乌谙把果酒往外掏的样子，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度数又不高......”

“你还没成年。”乌谙此刻像个严肃的老师般，开始讲解果酒里酒精的成分。

绍逍一耳朵听一耳朵出地附和着，趁他不注意又塞了几瓶进去。只见乌谙径直走过了绍逍心心念念的汽水区。

“不喝点汽水吗？”绍逍叫住他。

走得老远的少年忙退了回来，他问道：“你喜欢喝什么？”

“你不喜欢汽水？”

三个问题，没一个人回答。

两人同时进入沉默，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奇怪的脑回路。于是迎着冷藏柜里洁白的灯光少年们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好了好了，我先问的，请乌谙小朋友先回答绍老师的问题。”绍逍搭上乌谙的肩膀。

“嗯，口感很奇怪。”乌谙浅笑，“绍逍小朋友，请回答乌老师的问题”

“汽水我也不挑，只要别太离谱。”绍逍拿下一瓶标着[青椒汽水]，“像这种反社会口味。”

乌谙笑着真给他拿了一瓶：“别急着下定论，先试试。”

“反正也不是你喝对吧。”绍逍苦笑。

“嗯。”那人还理直气壮。

“服了你了。走走走，再随便拿几瓶就结束吧，再多点拎回去废手了。”

“哟，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甜蜜蜜了？”两人背后传来张琛的声音。

他们转身，只见这回张琛背后跟着的是李彬和齐黑了。

“怎么是你们仨，你们队的人呢？”绍逍问道。

“他被女朋友扔了。”张琛嘲笑地指了指失魂落魄的齐黑。

齐黑立马反驳道：“我没有！”男生气鼓鼓地捶了旁边的李彬，后者骂了句“莫名其妙”。

“他被女朋......张筱雨的哥哥驱逐了。”

“那你呢？”绍逍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的两个‘保镖’呢？”

“周西堂被买酒的工作伙伴拉住了，我没兴趣听酒。松詹明被熟悉的朋友发现了，我可不想被缠着和混混一起。”张琛耸肩，他拉下口罩，“二楼人太多，所以来三楼避避难，闷死我了。”

“干嘛？我家超市又不脏！”李彬抱怨道。

“啊对对对，生意兴隆，生意兴隆。”张琛像是安慰狗狗般揉了揉把李彬的头，“走吧，这层我觉得还有个地方是卖菜的，去看看不。洛洁挑的菜我怕到时候一点海鲜都看不到。”

“冲冲冲！”李彬一把搭上离他最近的齐黑身上，后者一个踉跄差点扑乌谙身上。

“**，对自己块头没点*数吗！”两个人边打边冲去了海鲜区。

这半天下来虽然很累，但是出乎意料是过年来最热闹的一天，每当只剩下这几人凑一起时，乌谙就不难发现他们的默契和情深。嬉笑打闹、胡乱开玩笑、你来我往。

从抓着螃蟹追李彬，到抓着章鱼追张琛，再到掀翻鱼缸里所有的甲鱼赌注哪个最先翻身。好各种荒唐不可理喻的事情他们全做了一遍。

“啊——累死了！”齐黑一下子瘫在李彬身上，“小屁孩们呢？”

“哝，在那玩‘钓鱼’游戏呢。”张琛指了指那三个一直单独行动的孩子，“估计还要会才上钩吧。”

“那我先去上个厕所。”绍逍把推车一放，“你需要吗？”

乌谙皱眉：“不用。”

下一秒绍逍就把车给了乌谙。

“别多想，不是想邀请你手拉手上厕所~”绍逍坏笑起来，在乌谙无情铁腿扫来前溜去了卫生间。

——

真好玩，下次继续逗他。

绍逍乐呵呵地站在洗手台前，拿了张纸擦着手。哼着歌顺便整理下帅气的发型。

【叮叮——】电话声响起。

“？”绍逍望着手机里的备注，“【老爸】？”

绍一居从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这次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