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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哦

lof没有你我怎么活呀lof

灯光熄灭了。我等了好一阵让雪势变小,才从车里出来。天际白茫茫一片,十字架上结了冰,我踏着厚厚的雪层向前走,眼前显现出巨大的轮廓:一座空城,一座曾在历史上声名显赫,却也落得变成废墟命运的城市。

我隐约记得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在车上睡的昏天黑地,居然连着一天半才从梦境中挣扎起来——见笑了。那天灰云沉沉,我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不论什么都记不清楚,索性继续上路找生活资源。幸存者集聚地收录了我的名字,但碍于安全隐患,还是独自行动比较好。

毕竟不知道有多少地方,不是失陷于外部攻击,而是由内部的人心惶惶开始的。这场灾难爆发以来冬季的周期变得越来越长,几乎已经覆盖四分之三年度,而在极低的温度下,不仅是我们,活死人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因此独自上路也并不是寻死的空想。也是果不其然,我走后不久,集聚地不断的陷入感染恐慌的恶性循环——我许久没有见过人迹了。

……

北风突兀的扯裂空气,发出尖锐的蜂鸣声。我垂目看着空无一物的废墟,看着金碧辉煌的厅堂被灰烬掩盖,满目繁华落尽,生气被留在枯黑的枝干之下,只有湖水凝成的冰层仍如往日般透明迤逦。空气质量实在说不上怎样,尽管扬尘很少,我还是能闻到焦糊味、腐烂物和一丝血腥气…等等?

印象里这座城市的陷落已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即便有幸存者,也应该已经被救援人员带走,活死人的可能性更小,一路走来,这里一个活动的物体都没有。难道是某种野兽?不过这种程度的失血和食物匮乏,怎么还能存留下来……

脑海里浮现出一堆胡思乱想。我的手指收紧,向倒塌的建筑物走去。穿过坍陷一半的大门后天光从漆黑的缝隙中透下,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我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盯着脚下开始氧化发黑的血痕。

它们一路蜿蜒向砖石,再到瓦砾。冰被透过手套的温度融化,发出极轻的“啪嗒”水声。大抵灯光太过晦暗,我竟觉得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有光在浮动。

那里……确确实实有一个人。一个孩子,一个受了重伤的孩子,我无法想象这幅图景为何会出现,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对此坐视不管。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柔和些。

“我来带你出去。”

她漠然的垂下眼睫,没有回答任何,只是任凭我牵着她向我的住处走去。

她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雪开始慢慢下大,视野中尽是茫茫的白色。脑海里响起圣诞节的颂歌旋律,那也是蒙尘多年的回忆了。她这样想着仰起脸,一片初生的,洁白的新雪,正融化在她碧色的瞳仁里。

>>

果不其然的难缠。

这是我收留她的第四天。实际上并没有熟悉多少,我们只是最低限度的了解对方——仅仅知道对方的名字,当然,是对我而言。仙水音叶,我想:仙水音叶,总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大概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他人,我的态度是过分热情了,不过也不能完全怪在我身上:她大概天生就是冷性子。即使我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也总是没得到过正常的称呼,总是用“你”“喂”之类替代……噢。我每次默默应下,接着追加一句:我想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这是我没有说出口的。

她愣怔几秒:“雨宫,雨宫冰彩……我总感觉很奇怪,认为你不应该被称作这样……不,果然还是算了。我不太习惯。”

好吧!我挺无奈,但也有些释然的高兴。

旅途上多出一个人。我往常并没有想过这些,离开时笃信自己不会被人情束缚,可我真正漂泊如此半年才切实地感到孤独。无处可往,无处不可往,我的退路和明天一样渺茫,永远奔波在为生计而忙碌的途中。

车上的零件被替换拆解,偶遇的丧尸潮并不足以为惧:行动僵硬的活死人逃不过我的枪法。武器比粮食更充足,这并不是可喜的事。我有时甚至会为此可耻的感到恐惧:我不知自己的结局几何,更不愿抱着冰冷的器械留在过分寒冷的、漫长的冬季,接着被白雪覆盖,成为雪原无人知晓的一部分。

也正因如此,我格外的思念我的过去。

我开始和她讲述我的一切。我的恐惧和孤独,我的迷茫和未来,大部分是我自顾自的讲话湮灭在风雪下,她沉默着听我的声音。我们走过丘壑与城墙,走过冰冻的河流和湖泊……确实足够无趣。她评价到:你的人生和你一样无趣,但我不讨厌你。

我回答道:“那你还要听下去吗?我只是想倾吐一些东西……尽管我并不苦大仇深,在这样的世界中,甚至算是幸运的了。”

隔了几秒,仙水闷闷的声音从废墟后传过来:“看在你留下我的份上。”

我轻轻的笑,这时才感觉她有些孩童的幼稚模样了。

尽管我其实也没用比她大几岁。我有试探着问过她年龄,意料之中的得到一个白眼:“你看不出来?”

所以说高中生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我将她的绷带松开,没能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

然后等来一个三分疑惑三分不解四分“一个人独处太久真的会有良好的精神状态吗”的奇怪眼神(啊,这个解释也是从她口中零零碎碎拼出来的。)

自此以后她看我的眼神就变得奇怪了,我不太想去深究原因。

……她大概也不会想解释的。我也是。

>>

仙水的伤好的很快,出乎意料。

我们一并度过一周后就再度启程。这座曾经的科技重镇有用的东西不多,我简单的在车上改装了一个武器系统——并不是很难。这些武器被损坏的程度很小,不到一小时就能复原并接入程序。仙水看我摆弄机械时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大概也没把我和工程联系起来。

“……你不是说你是个……?”

“理工科。理工科修女,”我微笑着把头从一堆零件里抬起来,“以前稍微了解过一点,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解释完之后她又露出那副表情了。……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知道她在思考我的科学能力而不是活死人被轰炸成什么程度。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们坐在车上时雪漫的看不清路况,索性打算在车里凑合一晚。我旋开收音机的旋钮,小提琴声低低地流淌出来,正盖住肆虐的风声。

“……”

“你听过这一首啊。”

“不如说没有人不听过。”我转过头,她正盯着窗外出神,“灾难爆发之前的旧世代,作为几乎被所有国家庆祝的日子。不过我很少有机会在家里听到就是了。”

“就我所知,”她突然开口,“这个日子还有另一个含义……嘿,如果猜的没错,那件事就发生在此刻我们脚下的土地上。大概逾百年前,在今天、在远处的那片宫殿的旗帜之前……”

“一个伟大的国度永远被留在历史里。”我接上她的话,“我知道这段历史,出于私心我依然热爱这个国度,尽管祂充满污点和缺陷,但没有人能否认曾经的辉煌。”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静享天赐安眠

我说:“直到我成为修女之后,也无法忽略这一点。我明白的。……神无法改变任何事,不能改变任何人、任何走向和命运……更何况一个国家。”

她的眼睛,现在开始看向我了。

“也许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由我这样的唯心论者说出的话……我们人类对神明的信任或猜疑,祈求庇护或肆意否定,改变的只是内心的想法罢了。存在即合理,我相信即便是浩劫也有其存在的理由。”

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

牧羊人,在旷野

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忽然看见了天上光华

“一切都是这样。”我垂下眼眸,木质十字架搁的掌心发疼,“我并不是从幼年时期就信仰神明的。相反,那时,我甚至极其厌恶耶和华的存在。”

“没有人能决定我们的命运,即便神明也一样。”

我说:“我想接下来的故事你已经知道了。”

我愿走上这条道路,我不愿回头,不愿沉湎于过去,并非我有多勇敢的觉悟。我隔着五光十色的玻璃杯才能望见妹妹的影子,被泪光模糊的记忆中才偶见到温暖和期盼。我的人生被扭曲和错误填满,我想:我做的一切不过是赎罪。我并不只为自己活着,我还未曾见到曙光,绝不会一生栖息在黑暗之下。

Radiant beams from thy holy face

救赎宏恩的黎明来到

With the dawn of redeeming grace

圣容发出来荣光普照

Jesus, Lord, at thy birth

耶稣我主降生

Jesus, Lord, at thy birth

耶稣我主降生

……

>>

两天的车程很顺利。我心情颇不错的查看路况:雪势并不算大,一路上甚至没有看见活死人的影子,虽然以前见的也只是荒野附近形单影只的一两个罢了。仙水背对着我坐在副驾驶上,她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不看渗出血迹的绷带,我甚至无法回忆起捡到她时的情况。

我把发动机启动。“我们接下来得去集聚地碰碰运气了,我的技术还不足以解决能源问题……虽然上次翻到一些汽油,但撑不了太长时间。”

仙水沉默了一会。她探头看看我的地图,然后说:“你最好把车停远点。我认为他们应该不会为难身无分寸的褴褛过客,但我们开着车就不一定了。”

我噢了一声,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我们?”

“你,你开的车……”

我无声的笑了,看着她的耳尖泛上细微的红。

“谢谢。”我感到积在心头的烦躁减轻了些,“不过我们也不用太在意这个。前面集聚地里有我认识的朋友,虽然那是在末世以前……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

“随便你。”

一点也不可爱。我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看见她伸手把收音机的旋钮转过一圈,于是凛冽的风声重新代替琴弦的震动回响在耳畔。

一个人旅行时我做过许多事。感谢修道院的图书馆,感谢求学时的老师没有敷衍了事,学生时代我还算钻研过很多有用的东西。末世之前我在一个研究所实习,交际面在那时才拓宽些许——年少时的我性格实在恶劣,除了泉见几乎没有熟人。之前在一个旅人口中得到传闻,我曾经的同事是这个集聚地的负责人……当然消息来源不怎么可靠,我也只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情来的。

白色的车身很好的隐蔽在雪层里。如同我见到的每座城市那样,眼前的集聚地有些高耸的城墙和森严的守卫。我放慢了速度,车缓缓在一个稍高的雪垛后停下。

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最终还是听从了仙水的建议,我们背上旅行包,简单装上两天的食物和水,和一些医疗物品以及匕首——护目镜也被留在车内,我一时间被飞雪迷住眼睛,颇不适应的沁出泪水。

仙水站在旁边。她的神情依旧淡漠,目光越过我身后望向不见尽头的城墙。过了一会,她才低下头说:走吧。

也许这里有她的熟人?我想起几天前她问我同事时候的眼神,实在复杂的可以。我不愿去想她有怎样的过去,无论如何,我不能见死不救,面对当时如此严重的伤势——至于她之后的选择,是留下还是继续和我的旅程,就不是我能够预知的了。

“我的导师叫竹野内……噢,研究院同事跟我的关系还算熟,我听到消息的是顾安然和铃木空,以及日笠香织……你怎么了?”

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那样猛的直起脊背,过几秒才恢复成原本的松散坐姿:“没什么。”

掩饰太过了。我腹诽到,不过她的私事我几乎一无所知,希望不会引起麻烦。

彼时我们还没有到达这个集聚地。相当长的车程里钟声猛的敲响,堵住我即将出口的话。我低了头,手指漫无目的叩着方向盘,又有些诡异的失望似的。

我在失望什么呢?我不明白。

>>

“请出示身份证明。”

我知道这一路来时就已经被监视到。我将其递过去提高了声音说:“集聚地收录过我的名字。根据规定旅行者能够在这里停留并领取生活资源……并携带至多一名未收录人员,对吗?”

“是的。”

机械音冷冰冰的:“在入城后请领取您的生活物资。祝您旅途愉快。”

大门缓缓的敞开,我向眼前脏乱的白雪迈步,将眼底的慌乱掩饰。一个卫兵随后小跑前来,告诉我要去见负责人一面。

“抱歉,您比较特殊……城主说您是她的旧识,要求单独见您。我会领您去那里,在此之前,会先对您二人进行搜身检查。”

“武器要单独交?”一直沉默的仙水突兀的来了一句。

“啊,”卫兵显然也没想到她会接话,“对不起,我说的是这位旅行者。您届时会在其他地方等候。集聚地规定不能私人携带武器,统一由领导层进行管理。”

她不再说话了。

我沉默半晌:“可以先告诉我城主……你说的那位负责人,他叫什么名字?”

“铃木空。”

“……果然被你发现了啊。”卫兵的眼睛从阴影下抬起来,“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彩小姐。”

“叙旧等以后再提。”我皱起眉,“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来这里,目前也与我无关……不要逃避话题,负责人是谁?”

“抱歉。”

“这也是她的要求吗?”我失笑,“没关系。带我们走吧,我不想为难你。”

“……”

“失礼了,我……”她看起来头垂的更低了,我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无止境的愧疚和自责。她倒是没有变化,这么多时间。

路上花费的时间比想象要长。我们大概走到城中心的一栋大楼,在楼道口我和仙水分开,她盯着我几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回答,消失在回廊另一侧的尽头。

我转过身,原本清晰的视野里忽的闪过一道白光,眼睛被刺得发疼,连同我的旧伤仿佛也灼痛起来。

什——

意识断开的前一秒,我看见铃木仓皇的身影向我扑来。

>>

哐当。哐当。

果然陷入这种境地了。这镣铐的质量很糟糕,但贸然挣开我不一定解决的了外面那群守卫……还是再等一会吧。我确定那个人也会被安排到附近。

不分青红皂白先绑人,这守卫真够可以。集聚地规定里根本没有搜身上交武器这条,我的预感是对的,出现领导阶层之后乱七八糟的无用东西就增加很多,大概是为了把人丢出去喂丧尸吧。……或者更糟的可能性,不想再思考下去了。

烦死了这家伙……怎么耗这么长时间?这座牢房应该在城的另一侧,我被绑的时候被蒙住眼睛,不知道身处什么位置。铁窗被栏杆封死,隐隐能看见皑皑的白色。看来上个住在这里的人离开相当久了,我在这里发现白骨、破破烂烂的囚服(该不会指望我穿这种东西?)和被盘包浆的手铐。哦,大概疯掉了才被拉出去吧。

我在墙边漫无目的的转着圈。看守人员看来也并不热衷于清理之类,墙边被刻满看不清的符号,我仔细的盯着看一遍,除了几个笔画……如月……如月大和?看起来像个人名。不认识,没兴趣。

时钟显示午时雨宫冰彩才被送进来。她看起来已经晕过去许久,守卫无感情的又读一遍审判通知(其实就是冠冕堂皇的扣押……还好先见之明车没被留在城里):因为私藏武器拒不上交拘留五日。旅行者雨宫冰彩及其携带者。

雨宫……我恶狠狠的盯着那张仍在沉睡中的脸:真该叫你愚公,给自己起个如此愚蠢的名字。

她的眼睛紧闭。睡颜看起来安静平和,与这个糟糕的世道毫无关联。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这种恶劣的环境里活到现在,凭借这么烂俗老好人的性格,我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也敢留……有一种不要命的美感,哈。

她大概在三四点醒过来。也不知道什么药剂这么刑,这人醒后也没多失魂落魄只是盯着我发呆好久。也没多说什么,完全不同的目光让我皱起眉来:“不打算逃了?可别拖我后腿。”

“并不是。”她的目光依旧锋利,静静停留在我身上,“我只是在思考其他东西……我在体力方面确实有所欠缺,不过射击成绩还不错。”

总是这样。我莫名的生出恼怒来:总是这样,为什么她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样子,甚至都不怀疑自己的逮捕原因?我可是看着她如何检查自己的行囊,背包卸在门卫那里,她不可能带着随身武器。按照表现,她和城主、卫兵都有旧识……我偏过目光去:电击器起作用了。深色的衣裙掩盖了焦痕,我没有失手。

高估她了。我啧一声。

雨宫冰彩坐在灯光下,眼睫投出漆黑的影子,我看不清她眼底的晦暗不明。她很轻的叹气,喃喃般的回答:“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不用道歉。”我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这样就算还了。”

眼镜里起了雾,我用衣袖去擦。

下午更晚一点的时间,外面厚重嘹亮的钟声响起。人潮涌动的声音瞬间淹没了一切,包括我和她的聊天声。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向远方会聚而去。

牢门却突兀的响了。我狐疑的跟在雨宫后面,发现来的是早上那个畏手畏脚的小卫兵。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我实在受不了,回答一句:“送饭的?”

这俩人有一种奇怪的氛围……让我感觉无法插进的氛围,类似某种藕断丝连的前任。我立马被自己这个联想恶心到,使劲晃了两下头:该不会是因为和她待久了才变成这样……莫名有些沮丧,我只能把失控的表情遏制住,重新摆上一张臭脸。

“啊……对,不是,我想……”

她看起来惊惶极了。像冬天的山坡上被食肉动物飞速追逐但无路可逃的野兔,我想起我小时候见过它们绝望的表情。

“我想帮你们逃出去,这个集聚地早就被上层改的不成样子了……他们把无辜的人民征走,用作实验和抵抗活死人……”

“……我不希望你们也落得这种结局……”她咬着牙,看起来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钟再一次响之前到城的原本大门去,沿着街道一直向前就好。那时候会有守卫来替我的班,上一次我没能成功,他们已经盯上我了。”

雨宫看起来并不意外,她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对面,盯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那里面却只倒映着恐惧。

“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

一串钥匙隔着缝隙丢进来。

“我也想保护你一次……一次也好,冰彩。”她转回身去,单薄的背影颤抖着,“我不想再看到,那样的……”

楼底传来“嗒嗒”的脚步声。

“再见。”她终究没有回头,急促的跑下楼去,“祝你们幸运。”

>>

借她吉言。

这家伙估计是下定了决心要帮我们。逃的路上没碰到任何一个卫兵,事情几乎顺利到令人起疑的程度。我轻巧的从围墙上翻下来,足尖踏在雪地上,没发出任何声响。

……

雨宫的体力比我想象的好一点。我们藏身在城墙后堆起的集装箱附近,这座城显得渺小而切可悲。街上偶有的行人都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极度疲惫而且饥饿的模样,那点分配物资怎么会够?很显然的事。

“我们会能离开吗。”

雨宫轻轻的说,她被裹在集装箱投下巨大的黑色阴影里,看起来脆弱极了。

“不知道。得再过会。”我抱着几瓶汽油,“我刚在那边翻到的,应该够再用一段时间。”

她看起来有点意外,“谢谢。”

我感到奇怪的别扭劲又缠绕上来:“没,没有。我是为了我自己,毕竟车没了我们都会死。”

她安静下来没再说话。冰蓝色的眼睛无怜悯的扫视着这个城池,以神明俯瞰众生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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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下午五点。太阳开始西沉。

城里却突然骚乱起来。按理说领过一次物资并不会引起这么大的人口流动……我皱起眉头,中心大楼的身影有些熟悉。人潮向着那个地方去的。

失真的声音从麦克风里流出来。

“朋友们。”那个声音说,“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庆祝一个节日的同时,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

普世欢腾!

The Lord is come

救主下降

Let earth receive her King

大地迎接

Let every heart prepare Him room

惟愿众心预备

和着灿烂辉煌的乐声。我盯着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动听的乐符响的几乎刺耳。雪花落下来,我只感觉全身发冷。

那里除了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一个黑发的,黑瞳的,畏畏缩缩的小卫兵。

“我和其他领导人们尽心尽力维护着我们集聚地的和平与安宁,保持人民的安全……但很可惜,却有些人想要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让危险性如此高的人物贸然跑到人群中!大家都知道独行者曾经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损失,却仍有叛徒在帮助他们!”

底下的人潮呼声愈发狂妄,震耳欲聋,杂乱无章,我仔细去听时,却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

“朋友们,你们认为,该怎样处置这个罪人?”

举世欢腾,

All the boys and girls

所有男孩女孩,

Joy to the people everywhere you see

主将欢乐带到人间

Joy to you and me

主将欢乐带给你我

——杀掉她。

——杀死她!!!杀死她!!!!

——杀死那个罪人!!

我有些担忧的偏过眼睛,出乎意料,雨宫的脸色并没有大的变化。

她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铃木一定会去自首。在日落之后,所有集聚地都会封锁与外界的出口以免危险。如果想要我们出去就得在夜晚时间之前……至于这么急迫,我的猜测是城主有必须由城外人完成的事情。”

“卫兵的换班时间间隔两个小时。下一个卫兵发现我们不在,已经是封锁时间之前了……即便我们逃出监牢,在这种封闭的地方藏身很久也相当难。”

“据我所知,集聚地大门除去有外人来访,只有一种可能会重新开启。从内部。”

她的眼神冷静的可怕,像是身处这场闹剧之外的看客。

我才似乎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她。

“处刑囚犯的时候,他们会把罪人带到城外的荒野……绑住,或者更直接点,砍断手脚。”

“三天以后再去查看这个人的死活……当然,存活几乎是零概率的事,你也明白。”

“因此,让我们在被做实验之前脱身——能恰好卡住大门开启的时间,又让狂欢的人群掩盖更严重的‘囚犯逃跑事件’——就只能如此选择。”

她神情严峻的盯着高台:“希望之后的一切不会和我想的那样。”

我沉默着,不知该做个回答。紧张一时淹没了我的神经,以至于没来得及问她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样残忍的情报。

呼喊声仍然没有停下。

嘈杂的声浪响彻耳畔,一声又一声,如同刻在心脏上的伤痕。明明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呼喊声……这世界却在此刻寂静的可怕。

我却听到了别的声音。

不对。不对,这不是狂欢的人群,这是……

在人群中央,一具被穿透的尸体高高的抛起来。

“是丧尸潮!!有丧尸混进居民里了!!!”

>>

呼救声,哭泣声,呻吟声,呐喊声,麦克风电流的声音,以及最鲜明的乐声。杂乱无章的一切将我们包裹,血迹溅满眼前,我曾以为我永远不会再看见这样的景象。

“所有警卫!开枪射杀丧尸!”

处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按下终止符。卫兵敏锐的翻下栏杆去,落入混战之中。幸好她之前还给我们武器,我丢给雨宫一把火枪:“没时间给我们犹豫了。我们必须摆脱这些丧尸!”

我牵着她的手向出口冲去,心脏快的将要跳出胸膛。人潮显然也注意到了安全的城外,嘶吼着向外挤去。我的匕首刺进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怪物,鲜血溅了满身,却无暇顾及。

“左胸。左胸或者脑部!”我吼了一句:“只有心脏脑部受致命伤,它们才会倒下!”

“……我知道。请相信我。”

前方硬是被火力扫射清出一条路来。我将四面的丧尸解决,皱眉看着远方被鲜血吸引而来的丧尸: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就是全部杀掉。该死的,我完全没有赌命的理由……

我挥刀的手臂开始麻木。

The Savior reigns

主治万方

Let men their songs employ

我们首当歌唱

While fields and floods

沃野、洪涛、

Rocks, hills, and plains

山石、平原,

Repeat the sounding joy

响应歌声嘹亮

“站起来。”雨宫的声音显得微弱了,“仙水……再坚持一会,我们就要成功了。”

我咬着牙,视野中尽是疯狂的红色。那个身影却依然清晰,在高高的塔楼上,俯瞰着这场灾难的,高高在上的身影。

像过去的每一刻那样。

我大口喘着气,奋力划开眼前每一个肮脏的、不堪的尸体。转过身,一梭子弹从上方的塔楼射下,最后一个活死人扑倒在我面前,融化作污秽漆黑的血浆。

“……”

“我们成功了……?”

我颤抖着回过头。雨宫没受到什么明显的伤害……还好她没有就此死去,只是因为体力消耗略显虚弱的朝我扬起一个笑容。

“我想是的。”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她走去,一步,两步,只要能扶起她,只要能回到我们的车上——我已经藏好它们了,没有问题的,我们一定能继续——

我却见到她眼里的光熄灭了,神色突然是前所未有的惊恐,在我回过头去的动作里,一切似乎都放慢了数倍。

是那个小卫兵,拖着尖锐的、涂满了鲜血的长枪向我冲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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