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他借着月光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

屏幕冷白的光亮起，刺痛了他有些干涩的眼睛。

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动，最终停留在“父亲”的备注上。

他知道老爷子的习惯，这个点，定然还没睡。

电话拨了出去，等待音只响了三声，便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老爷子听起来颇为和缓的声音，背景是若有似无的丝竹管弦之声，像是开着音量不大的戏曲。

万能角色（老爷子） “嘉祺啊，这么晚还没休息？是有什么事吗？”

语气温和，带着长辈惯常的关切，听不出丝毫被打扰的不悦。

马嘉祺喉结微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马嘉祺“爸，还没睡？打扰您听戏了。是关于明天和李家小姐见面的事……”

他略微停顿，斟酌着用词，

马嘉祺“我这边临时有些紧急的公事需要处理，恐怕抽不出身。”

马嘉祺“想着还是得跟您说一声，这次见面，可能要暂时延后，或者……就算了。”

马嘉祺“毕竟感情的事，也讲究缘分，强求不来，免得耽误了人家。”

他试图用一贯滴水不漏的方式，将拒绝包裹在工作和缘分的合理里，给彼此留下体面的台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戏曲声并未停止，但马嘉祺能感觉到那温和表象下瞬间凝聚的注意力。

老爷子轻笑了一声，声音依旧和缓，却透出几分不容置疑。

万能角色（老爷子） “嘉祺啊，跟我还来这套场面话？”

语气带着点亲昵的责备，仿佛在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万能角色（老爷子） “工作再忙，终身大事也不能一直往后推。”

万能角色（老爷子） “成家立业，成家在前，有了稳定的后方，你才能更心无旁骛地打拼事业，这个道理，你比我明白。”

话语听起来语重心长，充满了为他着想的考量。

万能角色（老爷子）“再说了，你陈伯伯和李叔叔那边，我都是亲自去说的，姿态放得很低，人家也是看在我的老脸上，才愿意让闺女出来见一面。”

万能角色（老爷子） “那姑娘的照片你也看过，学历、样貌、家教，哪一样不是顶尖的？跟你正是般配。”

他开始列举女方的优点，将这次相亲的成功率与他的“面子”和“努力”紧密挂钩。

老爷子语气稍稍加重，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恳切。

万能角色（老爷子） “嘉祺，我知道你心气高，有自己的想法。”

万能角色（老爷子） “但缘分这东西，不接触怎么知道有没有？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也是给李家一个面子，去见一见，吃顿饭，交个朋友也好。”

万能角色（老爷子） “总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在老朋友面前失信吧？”

他并未疾言厉色，反而用一种“请求”的姿态，将“不给面子”、“辜负好意”的潜在指责，轻飘飘却又沉甸甸地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