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西装领口,迈步走上了二楼。
走廊尽头那间属于她的卧室,房门紧闭。他站在门口,抬手,指关节在光滑的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里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江稚鱼已经换下了晚宴的连衣裙,穿着一身丝质的浅灰色家居服,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脸上没有任何妆容,显得有几分苍白和疏离。
马嘉祺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那件深灰色暗格纹的马甲和白衬衫,领口依旧随意地敞着,少了几分宴会上的正式,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沉郁和紧绷感却丝毫未减。
两人隔着门槛对视了一眼,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江稚鱼率先移开目光,侧身让开了通道,语气平淡无波:
江稚鱼“进来吧。”
马嘉祺迈步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房门,但没有关严,留下了一条缝隙,维持着基本的礼节。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充满她少女时期痕迹、如今却显得有些陌生的房间,目光最后落在了靠窗的那张单人休闲椅上,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长腿交叠,姿态看似放松,但挺直的背脊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江稚鱼则走到床边,在床尾的位置坐下,与他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语气依旧是那种刻意的、疏离的平静:
江稚鱼“聊什么?”
马嘉祺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样子,胸口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隐隐有复燃的趋势。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门见山,声音低沉:
马嘉祺“今晚的事情。”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她,
马嘉祺“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江稚鱼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近乎嘲讽的弧度。
江稚鱼“我该有什么想说的?”
江稚鱼“恭喜马总即将开启人生新篇章,觅得门当户对的良缘?”
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话语里的刺却清晰可见,
江稚鱼“爷爷和姑奶奶眼光向来不错,想必为你挑选的,都是才貌双全、性情温婉的大家闺秀,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助力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江稚鱼“我提前预祝你们……相处愉快。”
她这番“祝福”说得滴水不漏,却字字句句都像是在马嘉祺的心火上浇油。
马嘉祺脸色沉了下来,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怒气。
马嘉祺“江稚鱼,你非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江稚鱼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无辜的疑惑。
江稚鱼“我哪句话说错了?难道你不是答应了要去相亲?”
江稚鱼“难道爷爷和姑奶奶给你介绍的不是条件优越的适婚对象?”
江稚鱼“我真心实意地祝福你,有什么问题吗?”
她越是表现得平静和无所谓,马嘉祺就越是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