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忆否

眼见教皇手抬起落下，千仞雪下意识闭上眼。

手落在了天使松软的头发上。

“怎么，我平常很凶么？”

千仞雪摇摇头，“没有……”只是少时形成了的习惯。

手慢慢移动到天使脸庞，教皇眼中无奈的情绪显然露出，“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不等千仞雪反驳，本在脸上的手指在千仞雪洁白的脖子一幻化，一条气息熟悉且不凡的项链稳稳当当挂在胸前，千仞雪的注意力自然被吸引了去。

“你这里缺了个小孩子该有的东西。”

天使低头瞧着紫色小蜘蛛，倒与她的衣服显得十分融洽，银色链条加上紫色小蜘蛛，细看小蜘蛛的话就类似比比东的第二武魂……天使蓝眸内，神色交织不明。

教皇深知眼前人所想，“与娜娜是不同的。”

“教皇大人哪有如此闲心，做了一个又一个？”

“我的闲心可不是花在这。这是早就备好了的，本是应着你生日那天送的，可是某人啊……”教皇故作深感叹息。

天使打量项链的手一顿，在她脑海里被放大的只有两个字——生日。对方是记得她的生日么……

千仞雪不确定抬眸，比比东深笑道，“我一直都记得。”

“为什么”

比比东笑笑，只问道，“你的新名姓是想好了？”

千仞雪不悦，“不要转移话题。”

比比东笑着沉默，只拉着她坐下，“因为我本是要在你出生那日……”

后面的话至少不用她说，相信千仞雪会懂，她们可是两世为人。

许久，天使声线不似那么清明，“——所以你是带着恨记住的么？”

“不是。”

“那是什么呢……”

“出生那日，你在最不适宜的时候抓住了我，我知道，在那一刻，我心软了，也动心了。”

“我告知你，不是想表达之前我有多恨你，只想告诉你，你一出生便已在我心里默默地占据一方席位。就像我的第二武魂，是意外，是惊喜，是坚定不移。”

聪明的小天使，你是否明白？

你是否明白曾在多少个静夜，我在无声的爱着你？

小天使你不曾想过铁血教皇也会泪染衣衫，彻夜难眠之时吧。

“所以，收下好吗？”

“这个嘛……”天使此时也故作思考，紧缩的眉眼也真像思考一件权衡利弊的重事。

遽然，千仞雪起身往前踏了几步，背对着教皇，声线压下来，听起来非常平淡，“好吧，这么好的魂导器丢了也是可惜呢。”

然后天使转身，直对上紫眸，双眼间似有水波潋滟般流动，接着，两人相视而笑。

“小傲娇。”教皇声音不大，可是她们都是快成神的耶！

“刀子嘴。”千仞雪不服气。

比比东也不跟她斗，她知道，要斗的话肯定会斗到天荒都不服输，“说回正事，身份想好了没？”

“当然。”

千仞雪手上金光一闪，她们的身形跟着金光闪动，比比东和她出现在千仞雪的精神之海。

浩瀚的金色海洋宣告着它的强大……

比比东感到欣慰，再看千仞雪，一转瞬，金色亮光，身后的六翼包裹住千仞雪的全身，一个巨大的茧俄然显于海洋之上，接着几瞬眨眼而过，巨茧出现裂缝，安静的精神空间里能听到茧裂开的声音，待金色缓缓褪去，里面的容貌逐渐显露。

金茧褪尽，胜雪般的白发闯入眼帘，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眉目却是清冷，眼眸中有淡漠的光芒流转，唇角却是微勾的弧度，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

身着黑色战服，战服上镶嵌的金边释放出神圣的气势，与雪白雪白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反差，竟透出战无不胜的王范。

玉手魂力一转，一对雪白纯然的巨大羽翅展翼于空中，身后的武魂跟着魂力汹涌而来……亮眼金光褪去，天使全部容貌一览无余。

“雪羽见过教皇冕下。”音色偏重，重音中偏偏带着清冷。

“这武魂是？”

“雪凰。雪凰是一种和火凤武魂相克的武魂，不仅羽毛如白雪一样皎洁，而且还具有吐气飘雪、吸气冰封的能力。”

“再者，恰好替我为天使之翼戴上面具，不影响我使用天使之翼。”

比比东赞同，“诚然，这武魂伪装是最适你的。”

比比东略变声音，颇为无奈“只是——雪儿确定仍以女子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