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霍去病，很快被打了脸。
当他把今日听到的说出去后，卫青很淡定的把他面前的烤羊肉端走了。
“我还饿着呢，舅舅。”
“饿着的人脑袋比较清醒。”
霍去病求助刘姜。
刘姜吩咐侍女接过卫青手中的漆盘，拿到自己食案上，笑道：“大将军，这事跟霍校尉没关系，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
卫青冷哼一声，道：“那个程瑟瑟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愧是大将军，真会抓重点。
刘姜道：“其实我也挺奇怪的，程瑟瑟怎么就知道张次公暗通刘陵的证据。”
霍去病擦擦嘴，道：“程瑟瑟的父亲是张次公下属，跟张次公以兄弟相称，故两家多有往来。程瑟瑟心细，大约发现了什么。”
“恩将仇报啊。”刘姜道。
“刘陵和张次公的事不是什么隐秘，怎么程瑟瑟突然要告发张次公？”卫青追问道。
霍去病扁扁嘴。
“说！”
霍去病道：“上回说淮南王的事，我忍不住留意张次公，刚好碰到程瑟瑟，我就随口问两句，谁知她什么都说出来了。”
“美人计啊。”刘姜咯咯笑起来。
霍去病瞪了她一眼。
“你不要看公主，得亏公主不跟你计较。”卫青道。
刘姜想起什么，问道：“霍校尉，你跟程瑟瑟很熟吗？”
“哼，不熟。”霍去病断然否认。
刘姜又问：“你俩是怎么认识的？你经常在京中小姑娘跟前晃荡？”
她也经常在京中晃荡，还落得第一纨绔之名，但没听说过霍去病在京中这么受欢迎？
以前的圈子还是太窄了，居然跟他没交集。
霍去病低头不语，眼睛里却是带着笑。
刘姜以为他害羞，直截了当道：“程瑟瑟为了你出卖疼爱自己的伯父，但被我搅和，她会不会恼羞成怒报复你？”
“报复我？切，就凭她。”霍去病十分不屑。
卫青瞪了他一眼，眉头皱了皱，但他没养过女儿，又是个直男，不清楚这种小姑娘报复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面前倒是有个睚眦必报的小姑娘……
他偷瞄刘姜一眼。
“我什么时候做过卖主求荣的事了。大将军，你不要恶意揣测我。”刘姜当即反驳过去，“何况我做事向来明火执仗，不会暗地里搞小动作……”
卫青撤回眼神。
霍去病要为卫青找回面子，道：“你经常暗地里搞小动作，上回你答应说跟我一起打猎，上上回你唆使我去劫道……”
“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那两件事以后不许提了。”刘姜道。
霍去病脖子一梗：“不能，你给过我面子吗。”
卫青扶了扶额头，决定终结即将到来的吵架，沉声道：“公主问你程瑟瑟，是不知道她什么底细，万一她闹起来，我不好跟你收场。
她连卖主求荣都做得出来，指不定还能干出其他的事，你好好回想回想，她平时往来的府邸哪个最尊贵？”
霍去病一挥手，本想说能有什么，却见卫青肃然，把挥了一半的手收回去，沉吟许久，道：“张青青。
她平时往来最多的就是张青青，要是查府邸交往，应该从张青青开始查。”
他顿了顿，又道：“不如让阿寅去找……”
“开什么玩笑，我最近哪有时间收拾烂摊子。”刘姜断然拒绝，“还有，程瑟瑟家里连个侯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跟她打交道。”
“胡闹。”卫青斥责霍去病。
霍去病把头低下去。
“平阳主，不行，她得在太后那边守着……”卫青思索道。
“你母亲倒是可以，她嫁给陈掌，陈掌虽不承袭曲逆侯爵位，但平时交往的阶层跟张次公差不多，让你母亲盯一下。”
霍去病面如猪肝。
怎么知道这事的人越来越多了。
苍天呐，我还怎么做人啊。
正在他烦忧之际，赵破奴气喘吁吁的过来了。
三人齐齐望向他。
赵破奴顾不得行礼，连续喝了好几口冷酒，这才道：
“程瑟瑟不满公主……和霍校尉，害她被众人嘲笑，故意引女公子去张次公府上的桥上，抽掉其中一块木棍，十几个小女娘都掉进河里。”
三人神色各异。
霍去病瞪大眼珠子，这么冷的天，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卫青眉头皱了皱，外甥太有魅力也挺难搞的，必须让二姐出面斩霍去病的烂桃花。
刘姜反而松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呢。赵破奴，她做事这么顾头不顾腚的嘛，居然能被人发现。”
“起初没人发现程瑟瑟，只是觉得就她一个人没掉到河里奇怪。后来她的丫鬟来将军府求助，被我拦下了。”
是赵破奴料理的后事。
刘姜道：“赵破奴，好样的。本殿看完热闹也该回去了，大将军，霍校尉，告辞。”
望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霍去病不满道：“舅舅，她嘲笑我诶。”
“你给我闭嘴。”卫青吩咐仆从道：“给赵破奴上份饭。去病，你把在场的女子名字都写下来。”
“啊？”霍去病哀嚎。
到底有完没完啊。
卫青看着他，认真道：“你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我不管你是怎么想，在场的女子，一个都不能进门，就算是当妾当婢也不行。”
“我明白，舅舅。”
反正他又不喜欢她们，心血来潮施美男计，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是阿寅好，又聪明又讲义气，就是太聪明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卫青幽幽道：“只有侯爵之家才能尚公主。”
霍去病落寞了一下，复又高兴起来，道：“我可以通过打匈奴赢得军功，舅舅能一战封神，我也可以。”
“就算是你有侯爵在身，陛下也不一定把清河公主嫁给你。”
“为什么？”
“清河公主深得陛下真传，陛下不喜欢女人干政，她跟平阳主和窦太主的那种不一样，倒是跟吕后有点儿像……”
卫青的声音越来越弱。
吕后，大汉天子的噩梦。
“舅舅，你不用吓唬我，我去问陛下。”
“胡闹，太后病重，随时会山陵崩，你在这个节骨眼跟他谈这个，我看你是太聪明了！”
霍去病咽了咽喉咙，拱手致歉道：“舅舅说得对，是我鲁莽了。”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