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新年）

“萧凌清，你有没有想过，小学时期，那个遭受欺凌的人不是姜雅柔...”

好似从那场告白开始后，一场有一场的凌辱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已经记不得现在正在遭受的是第几次了，她依旧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曾经拼死帮她挡刀的男生如今成了恨不得她去die，无数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身上，他们无时无刻折磨着她，校园肮脏的卫生处，操场隐秘的小角落，晚自习后无人的教学楼，好像只要他们想，在那里都可以随时随地的欺负她。拥挤的人群中，孰轻孰重的一巴掌，猛然回头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食堂饭桌过道上措不及防的一脚，出糗的倒爬，扣的到处都是的菜汤。

甚至是休闲时光的周末，他们也要把孟槿叫出来逗一逗。在某个人的家里，她跪坐在地上，任由他们随便的殴打辱骂，打的开心了甚至会吐上两口唾沫，沿着发丝一点一点从头上滑到肩膀上，ex！随意让他们骑架在自己身上，用沉默来当自己的保护色。

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半年，期末考试在着急忙慌中匆匆结束，新年将至，孟槿迎来了自己短暂的春天，她细细珍惜寒假的每一天，可躲不过的东西会以另一种方式找上你。

大年初一，孟槿难得早起，正打算出门去找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要个大红包，打开班，红毛黄毛，一群痞子堵在门口，孟槿知道，她即便逃回老家，也躲不过。

“哈喽，槿儿美眉，新年快乐啊，你不在，我们几个寂寞的很，这不特意来给你送新年礼物嘛。”

在不远处的小河里，因为冬天而冻的邦邦响的小河在杂草堆的最深处，他们扒了孟槿的厚袄，他们把孟槿推搡到刺骨的冷水中，更过分的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拿的瓢舀水一下又一下地泼到孟槿身上。混合着小冰晶的水从头到脚浇灌下来，血液可能有凝固吧，孟槿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了，北方的冬天，寒风呼呼地挂，光秃秃的树枝交叉碰撞，发出难听的刺啦声。

孟槿的新衣，红色的裙袄安静的躺在地方，在那片枯黄的草叶子中格外的突兀，它就像孟槿，本以为，过了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会迎来无限的明天，没想到却凋零在这个寒冷的冬天。

她已经麻木了，她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话，“我要见萧凌清。”不出意外的嗤笑，他们玩够了就自行走了。徒留孟槿自己收拾残局。

她走到家门口，拍拍身上的草和土，打开门，“去哪儿了？连拜年都没有？太不礼貌了！”

“对不起妈，我好累，我想去休息会儿，好吗...”

大年初一，妈妈的心情应是不错的，竟允许了她这个请求。

孟槿一整天都呆在暖气房里，午饭，晚饭，她都没有吃。她不断地搓手，企图忘掉今早的冷，但是貌似已经冷得刻骨了，即便不停地取暖，还是能感觉从那些身体内部深处传来的难受。她要喘不上气了。

夜晚，他们再次找上孟槿，他们拿着烟花棒，平日里觉得稀奇好玩的东西，今晚让孟槿恐惧颤栗。他们有意无意地在孟槿的眼前晃着，他们把她带到桥上，不远处有人在放炮，声声震天，孟槿害怕地捂住耳朵，他们笑了，往孟槿身边扔火炮，孟槿尖叫着躲避，她哭求他们，放过她。他们笑她真的好傻，他们说，他们会像寄生虫一样，不停地折磨你，直到把你逼疯。

到最后，孟槿就像第一次那样，哭不出来了，眼泪凝结在脸上，有点紧绷绷的感觉，“我要见，萧，凌，清。”

她这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

萧凌清由黑暗处走来，居高临下，一脸不耐烦，“干什么。”

一束烟花破空向上，“嘭”的一声，

“萧凌清，你有没有想过，小学时期被霸凌的人不是姜雅柔，是我...”

明亮的烟花与女孩的笑容相融，大大的笑脸，看不清脸上的泪水。

“萧凌清，我到底该怎么喜欢，你才能认同我的喜欢。”

“我到底怎么告诉你，那个霸凌者是你的好青梅，姜雅柔。”

“萧凌清，这半年，真的过的很快，我可能，很快就不要喜欢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