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的事情告一段落,工人们继续工作,他的位置被一个年轻人替代,丁程鑫和贺峻霖把一背篓的铁屑铁块倒进炉子里,然后接着铲铁。
工作枯燥乏味,老雷的事又让大家心神不宁,仿佛头顶悬着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贺峻霖累得大口喘气,突然感觉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震动,摸了一下,发现是先前在春之岛上买的通讯设备,叫“随风”的一个耳饰,挺好看的,说是直接戴在耳朵上就行了。
贺峻霖喂,马哥?
贺峻霖只敢小声的回应,并且还疑神疑鬼的打量四周。
贺峻霖现在?
马嘉祺在那边说了什么,惹得贺峻霖一阵担忧,
贺峻霖我们不会挨鞭子吧?
贺峻霖好吧……这就来。
贺峻霖很快就被马嘉祺说服了,摘下随风。丁程鑫本来也停下了手里的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突然被他一把拉过去,凑在耳边说,
贺峻霖马哥让我们偷偷溜出去,他在绿卡车那里等我们。
丁程鑫卡车?
丁程鑫重复了一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惜速度太快,没来得及抓住。
贺峻霖则没想那么多,拉着他赶紧走:
贺峻霖那个叫斯蒂芬的现在不在,我们抓紧时间!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出工作间,在工厂里小小的绕了一下,根据马嘉祺给的提示找到一扇侧门,出去后经过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一辆军绿色的低平板卡车就停在路边,马嘉祺站在车门旁朝他们招了招手。
两人加快速度跑过去,马嘉祺拉开车门,贺峻霖迫不及待的往里爬,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赞道:
贺峻霖马哥,你这车可太拉风了!
马嘉祺扶着他的腰,笑着回应了一句:
马嘉祺快上床。
贺峻霖?
贺峻霖脚下猛地一顿,一张脸又白了,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
马嘉祺用空着的一只手捏捏眉心,想是自己的话引来歧义了,解释道:
马嘉祺车上只有两个座位,我开车,你上床。
贺峻霖那不是还有……
贺峻霖说着看到了丁程鑫的脸,后者抱着胳膊对他挑了挑眉,他脊背一凉,一骨碌就爬到了驾驶座后面的简易床上。
丁哥的眼神压迫,就是这么牛!
三人都坐好之后,马嘉祺发动了车子,虽然是卡车,他以前从没开过,不过工厂偏僻,一路上都是马路是我家的感觉,他开得还算顺畅。
但是马路并不平整,到处都是坑洼,这就使盘腿坐在床上的贺峻霖不得不抓着马嘉祺的椅子靠背才能稳住身形。前面两个坐椅子的谁也不和谁说话,贺峻霖一晃一晃脑子都有些晃晕乎了,感觉寂寞的很,终究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贺峻霖马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马嘉祺桑顿庄园,宋亚轩和刘耀文在那儿,严浩翔和张真源在去的路上,晚上有场宴会。
马嘉祺开着车,目不斜视的说道。
贺峻霖哦……
贺峻霖扁了扁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脑子里全是老雷单薄的背影,想了想还是问道,
贺峻霖今天被打的那个雷,是怎么回事啊?
正好遇到转弯,马嘉祺打了个方向,叹气道:
马嘉祺他原本是桑顿家工厂的员工,半个多月前那家工厂失火,几百个工人中只有五个逃了出来,他是其中之一。桑顿家只有一家铸铁厂,他又不会做别的,就到了斯蒂芬这儿。结果今天好像查到,他和工厂失火有关。
贺峻霖啊?不会吧……
贺峻霖想起老雷的样子,有点难以相信他会是纵火犯。
马嘉祺没找到证据,只是这样说而已,因为是生存类游戏,我就没有详细查。
马嘉祺轻轻的说道。
贺峻霖既然没有证据,干嘛要那么打他?
贺峻霖顿时又有点气血上涌。
一直在闭眼假寐的丁程鑫这会儿睁开了眼睛,浅笑着淡淡道:
马嘉祺资本家没有心,马老先生不是已经深刻的告诉你了吗?
贺峻霖捕捉到丁程鑫微微上扬的嘴角,觉得有意思,凑过去一点说道:
贺峻霖丁哥,我发现只要一提到马老先生你就笑诶~
这话让丁程鑫和马嘉祺同时愣住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后转头,结果不小心来了个对视。马嘉祺收回视线,当即笑道:
马嘉祺可能是条件反射吧,毕竟从前,职业相关。
丁程鑫偏开了头,不打算理他。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许多回忆,那时候虽然也是在刀尖上生活,可他知道,他背后的是一个国,一群和自己一样默默无闻奉献的人,他们的终身理想是让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更好,这不是一句空话,哪怕到头来客死异乡也觉得值得,不像现在,拼来拼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丁程鑫等等,不对……
丁程鑫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定定的看向贺峻霖道,
丁程鑫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已经诞生了。
贺峻霖啊?
丁程鑫卡车是19世纪末才发明的,我们现在开得这辆显然不是新车了,这样算起来,应该已经进入了20世纪。
贺峻霖20世纪……
贺峻霖呆呆的坐着,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他突然醒悟,声音都变了调,
贺峻霖那就是世界大战时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丁哥,咱俩这身份,不会被拉去前线当炮灰吧?
贺峻霖紧紧抱住马嘉祺的座椅,嚎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贺峻霖马哥!你救救我啊!我什么都能做!我可以给你擦鞋、捏脚、捶腿、揉肩,做一切不可描述的事!除了陪你睡觉……你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马嘉祺人都傻了,当即大笑出声,要不是还在开车,他真想躺地上打个滚,小贺儿太可爱了~
马嘉祺好啦好啦~我什么不可描述的服务都不需要,你也不会死,我保证~
贺峻霖真的?
贺峻霖眼睛里水汪汪的,轻轻抽了一下鼻子。
在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游戏里,没有谁能永远保证自己的安全,就算是牌王也不行,连自己的性命都未必顾得上,更遑论保护别人?
可马嘉祺点了点头,回答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就好像他从心底里是这么认定的,并且也一定会这么做。
丁程鑫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鬼使神差的问道:
丁程鑫那我呢?
你?
马嘉祺一下有点懵,丁程鑫这么牛的名玩家也需要他来保护?但他随后笑起来,贱兮兮的问:
马嘉祺你愿意陪我睡觉啊?
丁程鑫滚!
丁程鑫骂道,然而嘴角噙着的笑彰显着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卡车越开越远,早已将铸铁厂甩在身后。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铸铁厂的方向突然亮起火光,又是几百个工人正在辛勤劳作,在这火光之中,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缓慢地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