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走了。”
脚步声远去了好一会,石小平开口道。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腿贴着腿,稍有些狼狈地从小道挤了出来。
出来后石小平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席景同白色衬衫胸口上大片血迹。
石小平愧疚地低下头。
“抱……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席景同看了眼石小平浸染整个肩膀,再看看他的头,似乎已经止血了,没再流下来了。
“你的眼镜。”席景同递过去,石小平接过了眼镜。
“不用跟着我了,你回自己家。”
石小平以为自己让席景同烦了,席景同在驱赶他,赶忙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给你惹麻烦了,真的……对不起。”边说边鞠着躬。
“没有,”席景同说着,石小平微张着嘴抬头,再次对上席景同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没有惹麻烦。”
席景同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石小平还待在原地。所以他这是做对了?石小平晕乎乎地想。
呆了好一会,石小平才走回家。
石小平回到空荡荡的家,他家属于中下产的家庭,父母是工厂工人,石小平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弟弟还小,是石小平初中时石石父石母要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怕没人照顾,所以石父石母带去工厂了。
除逢年过节外,父母几乎都是不回家的,零用钱会按月打在石小平卡上,所以石小平这些天的晚归也没有人管,或许其他父母看到自己家孩子满脸鲜血会惊慌不已,但石小平压根就没有父母管。所以他也就比较无所谓了。
石小平自己处理了伤口,他坐在桌前吃着昨天的剩菜。
他的脸还有些热,回忆起刚刚和席景同呼吸互换的场景,和席景同肌肤相贴的样子,他的脸更热了。
这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同一时间,席家大院。
席景同身上还穿着那件带血的衬衫,此时他正端详着指尖的血迹,拇指抿上食指,血液还没完全干涸,那种血液的粘稠感还在,仿佛刚刚指尖停留在石小平皮肤上的触感还在。
那人,好笨。
第二天,石小平裹着一头纱布进教室,班里同学跟他也不熟,用一副看动物园猩猩的眼光瞟了他几眼就作罢了。
同桌王航瞅见,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看你这样,还丧着一张脸,黑眼圈那么重,脸色还发白,真像一只刚死没多久的野鬼。”说罢,还拿钢笔戳他头上的纱布。
石小平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表面没发作。
他神色那么憔悴,一是因为昨天失血有点多了,二就是昨晚脑子里想的全是席景同,想到了半夜才昏昏睡过去。
席景同进教室就看到了石小平一头纱布的模样,站在教室教室门口看了他好一会,没有说话,才回到座位上。
石小平全程低头写作业没有注意,但旁边的王航却略有所感。席景同平常可不会关注到他们这块的角落。
“wc,石小平,你跟你跟席景同真结怨了?”王航有些惊讶,“你还真招人讨厌,让他把你打成这样。”
席景同是石小平心里的逆鳞,听到王航这般的揣测,石小平皱了皱眉,忽然拿起刚王航用来戳过他伤口的钢笔,扔到了地上,有些气急道:“这关你什么事!”
石小平难得的生气让王航都愣了一下,看来两人间的恩怨真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