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九千岁的娇娇儿 22

“太后娘娘如何了？！”顾言墨急切地问道，言语间又吐出几口血。

“太后娘娘她被折断了腿骨...属下赶到时，她已然...”后面的话，暗十七没有说下去，他看着顾言墨一下子变得惨白的脸色，终究是没忍心说出来。

顾言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一种巨大的绝望将他包围。

他的娘娘...死了？

他自幼时便是顾家的骄傲，三岁言诗五岁作赋，若不是顾家突遭变故，他也会是京城顶顶恣意的少年郎，打马过长街，满楼红袖招，只可惜...

好在老天开眼，给他苦难半生一点补偿，让他遇到了越凉屿。

其实那日选秀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越凉屿了，娘娘已然不记得，他们初见时是顾家被灭门的那个晚上。

顾家当时为了长姐的幸福执意抗旨，他们妄图用几代人的忠心换一个平安离开京城的结局，可他们算尽了一切，却未曾算到君心难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帝不需要不听话的顾家，哪怕顾家祖祖辈辈都为大景鞠躬尽瘁。

所以在听到风声的时候，父亲母亲就想把长姐和他送走。可老皇帝盯着的就是长姐，她如何能走得掉？那晚长姐迷晕了父母和他，含着泪进宫，只求皇帝能网开一面，却还是没能救下顾家。皇帝杀念已起，如何能收回？父母万不得已，只能将他送离京城，对外只说顾小公子染了疫病，已然亡故了。

当时的顾言墨不过五岁，在听到顾家满门抄斩的时候脑子一热就闹着要回京城，带他逃出来的奶娘如何能依他？只是奶娘千算万算，没算到顾言墨居然会被人贩子拐走，还就被卖到了京城。

顾言墨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午门外仿佛连空气都是血的颜色。

那日刑场边的人格外多，他趁着买他的主人家不注意，便跑走了，却因为人贩子长期的苛待晕倒在越府后门口。

那时一个妇人抱着小孩子，似乎正准备出门，被瘦骨嶙峋、还带着伤的他吓了一大跳。

就这点动静让他挣扎着醒了过来，因为很久没喝水，他的嗓子干哑得吓人:“夫人勿怪，晚辈唐突，几日前和家人走散被人贩子拐来京城，经过贵府体力不支便晕倒了。”

那个妇人没有很轻易地相信他，不过看着他浑身伤痕，到底有些不忍:“若是需要帮忙，我可让门房的人领你去京兆尹处。”

顾言墨连忙说道:“不叨扰夫人，在下只求一碗水喝。”

那妇人转身让丫鬟回屋取水，这时候被她抱在怀里的小丫头却醒了，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到他就“咯咯”笑了起来，小手在袖子里摸索着，想拿些什么。那妇人看到了就轻声问:“小屿儿想拿什么呀？是饴糖对不对？”

那小女孩点点头，随即又指了指顾言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哥哥...糖...”

“要给哥哥吃糖是吗？小屿儿真乖。”那妇人几乎是宠溺的语气，随后拿出一块糖，“既然我女儿瞧你面善，那我帮你个忙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