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姐妹那样,一唠嗑就能唠上个把小时,从我和周雁声同居开始,到我俩小时候的糗事。
另一边的两个男人已经在桌上酒过三巡。
“真的?想不到你儿子小时候那么有趣,”周母笑的花枝乱颤,“其实不瞒你说,我也帮我们家雁声扎过辫子,他还哭了呢…”
周雁声红着脸嚷嚷:“妈,你要不要吃完饭再聊?”
两人一听周雁声这语气,小声嘟哝两句才勉强消停。
今年的除夕可以说是我十八年来最美满的一年,如果没有听说了我妈那些破事。
我不自觉的去看她,她脸上依旧漾着笑,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我知道她心里已经山崩地裂了,就在看到顾言恒的那一刻。
周母苦口婆心把我们留下来,说今天除夕,一起守岁也热闹,我妈拗不过她的一腔热情,于是,他们围一桌又是打扑克又是吹牛皮的,嗨了一宿。
我和周雁声回了房间。他躺床上给那些人做单,我也没啥事做,就靠在阳台栏杆上,看外面的万家灯火。
“砰”
一簇簇的烟花在远处飞速升起,在空中炸开,向四面八方散了去,瞬间将世界点亮,五彩斑斓。
……
我不知道,当我听到顾言恒是我父亲的时候,我该流露出怎样的表情。毕竟顾言恒现在飞黄腾达了,如果我妈准许他回头,或许我的命运会彻底改变。
我不确定这是好是坏。
我和我妈相依为命十八年,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们,还让我妈背上第三者的骂名,自己则回归光鲜亮丽的社会抛头露面,享受生活,享受拥有的爱。
如果不是妻子过世,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我们母子俩。
婚姻到底带给人们什么?
*
“你是不是在想,你终于能从一个穷小子变成富家公子?”
周雁声的声音突然闯进我的耳朵,我惊了一下,转头看他。
他侧脸的线条异常柔软却也是刀刻般分明,远处的烟花映在他黝黑的眼底,绽开,退散,又绽开。
我摇头。
“哈哈哈…”
他旁若无人地笑了起来,肩头不住抖。换了个话题,问我许什么愿。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新年愿望。”
他补充说明。
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压在一条胳膊下的手抬了抬,有意向他靠拢了一些。
按理说,随着距离的缩短,人能清晰感受到别样的呼吸频率,可我差点忘了周雁声是个愣头青!
他依旧斜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
“舒望。”
他忽然叫我。
我眼前一黑,很意外的,又在意外之中的落入一个滚烫的拥抱。
他人高,就像一座沉重的山朝我倒了下来,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我,与之而来的是浓郁的薄荷草香气。
我稍微挣扎了两下,算作象征性的抵抗。
他搂着我的腰,用力往上一提,我足尖儿踮着地面差点小腿抽筋,这姿势好难受!
唔…
“我希望明年、后年、大后年、年年的新年你都在我身边。”
磁性的声线与我的发丝交织在一起,缠绵不休,温柔撞击了我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