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消失

我像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腐败！堕落！

等人群散去，我将那几张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的施舍收入囊中，刚好管我一天温饱。

一碗阳春面外加两个卤蛋。

*

我在学校附近租下一间房。公寓有点年代了，走廊的地面踩着还有回音，墙上斑斑驳驳，都是一些涂了抹，抹了又涂的广告，什么“疏通下水道”，“治疗不孕不育”…乌糟糟的。

　　我拖着行李，步上两层楼梯，房东就倚在转弯的扶手上划着手机屏幕，他给我看过照片，我认得。

头发削到耳根，露出一截干净的脖子，人挺瘦的，侧看，颧骨微微突显，白衬衣，黑裤子，典型的房产中介扮相。

他人挺好，看到我主动帮我提行李。租下的房间在六楼，一路上他的嘴皮子就没停过，大概看我还是学生，问我为什么要租房，可能觉得我家里遇到了困难。

我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搭话，于是摆了摆手。他自知没趣，也就不问我了。

　　“就这了。”他将我的行李放到了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屋子比较小，但如果你一个人住的话，管够，你有问题随时来找我，我就住楼下。”

　　他帮我把行李提进屋里。

我扫了眼整体摆设，偏简约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门口的灶间隔壁就是小巧的卫生间，连洗手池都没有，就一个马桶和一支花洒，浴帘一层一层的卷到了头顶悬着的架子上。

一张能睡得下两三人的大床贴着角摆放，床头柜后面是落地门，透过门看出去就是偌大的天台，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这所公寓的前面是一座商场，商场的楼顶将公寓拦腰截断。

房东临走前嘱咐我:“一个人住记得睡前锁门。”

　　房东一走，我心里有些空，一股无形的恐慌笼罩着我，可能我还没习惯陌生的环境。

多想此时周雁声在。

　　“叮铃铃！”

　　想啥啥就来。

我翻出手机一看，真的是周雁声。犹豫再三才接起电话，周雁声焦急地问我:“舒望，你在哪里？”

　　我所有的倔强和尊严都在听到他声音的一刻统统瓦解，原来我那般脆弱。

　　“舒望，你在电话旁吗？麻烦敲敲听筒，让我知道一下。”

　　“舒望，舒望，你听见了吗？”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雁声的语气越来越急，我听着他的声音，没忍住，换了换气，也就在这时，细微的抽泣被他捕捉到了。

　　“舒望，你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怕我不经意的呼吸又波及他的哪根神经，啪的将电话挂断了。

然后我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眼泪终于能放任一回了。

　　第二天，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除了周雁声，还有温芹芹，还有老韩，似乎都在关心我。

我给温芹芹发了条短讯，我说最近考试在即，就留同学家复习，大概等到放假了回去。

大概吧。

我整顿了两天，一天用在收拾屋子上，一天用来收拾我自己。

后来我回了学校，因为我不想落下太多课程了。

　　“昨天没来上课，去哪了。”

　　周雁声在教室门口堵住了我，仿佛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