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午夜梦寻

王一博你知道吗？

王一博今天是他生日，我本想在零点赶回去陪他的。

离天色大亮还有许久——说许久，也算不得久，大概两个小时。地下室里沉寂得像一片坟墓，粘稠的血液渗透进木质地板的缝隙里，腥涩味窜进鼻腔里让人几欲作呕。天花板上只吊着一颗老旧乌黑的灯泡，忽明忽暗劈啪作响，扑闪了几下，屋里就又暗了一截。

栗发青年对这一切毫无感觉，只怀抱着一捧玫瑰花，端坐在干净的木椅上，注视着对面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王一博他期待了很久，一个礼拜前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我会准备什么惊喜给他……

王一博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很浪漫的夜晚。

栗发青年自顾自地开口，他的视线缓缓移到怀里的玫瑰花上。那是早晨才摘下的玫瑰，原本娇艳欲滴的花瓣经历了一整天的等待后已逐渐有了颓靡之态，快快卷着发黑的边。

王一博所以你该拿什么来补偿我呢？

万能龙套演员呜呜呜——唔、唔嗯！

蹭了一身污秽的肥硕男人嘴里塞着一团布，有血从布里渗透而出，顺着他的眼泪鼻涕淌了一胸口，看起来丑陋不堪。

男人惊恐万分地望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青年，仿佛在看死神朝着他一步步靠近，男人的眼泪不停地往外喷涌，求生欲使他蠕动着身躯往前爬，仿佛垃圾桶里的过期烂肉。男人疯狂地用额头磨蹭着青年的皮鞋,满眼都是濒临疯癫的讨好与哀求。

王一博如果新来的废物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听不明白……

青年弯下腰，一手捧着玫瑰花，一手大发慈悲地扯下男人嘴里的布团。

万能龙套演员唔、呃……啊！

男人被血染红的牙齿打着哆嗦，连根切断的舌头使他疼得快要晕厥，可死亡的恐惧又硬生生吊着他的神智让他不敢闭眼。没了舌头，连最基本的道歉求饶都做不到，男人急得目毗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尽显。

下一刻，他看到青年蹲下身，漆黑色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右眼上。男人的眼珠感觉到了窒息般的压迫感，枪口还在往下用力，眼眶有了碎裂的错觉，连同整颗眼球都仿佛快要被挤爆。咫尺间，男人嗅到了硝石和硫磺的气味——是死亡的味道。他听到了自己牙齿"咯吱咯吱"打哆嗦的绝望声音，他脸部肌肉开始失控痉挛，表情已完全扭曲，身下甚至有了温热的湿意。

王一博那你也，实在没有留存的价值了。

子弹出膛，准确地从男人的右眼贯穿至后脑勺。一阵从喉咙里爆发出的支离破碎的嘶吼过后，男人疯狂抽搐数秒，再也没了声息。血污从后脑溢出，在身下蔓出一滩。

血顺着地板的缝隙继续往外流，流到了青年的鞋前，汇聚出了一小片洼地。

青年用虎牙咬下右手的手套，将干净的五指浸泡在血坑里，捞了一把黏腻的血，仔细认真地涂抹在左手怀抱的玫瑰上面，直到每一朵玫瑰都被血液浸透，逐渐流露出最鲜艳的殷红。青年抚摸着柔嫩的花瓣，脑海里浮现出爱人乌黑的发与浅淡的唇，焦躁暴戾的心情这才有所缓解。

天逐渐亮起来了，世界的呼吸匀长，窗外的白光照亮了一地血红。

青年怀抱着血色的花，转身走上了回家的路，只属于他们的家。

肖战躺在一截蓝色的床单上，像是海鱼坠入了海底。窗外午后的光投进纱帘，照在海面上，带着南方秋日独有的温暖。这股暖意在他情动时变得有些燥热，一条曲线优美的腿蜷起，脚趾勾住蓝色布料，于是大海便有了波澜。

藕荷色的衬衫在青年的身下被搓起了皱，敞开的纽扣旁有块意味深长的汗渍，在胸前蔓延开，青年偶尔跟着动作发出几声喘息，尾调是娇哼。空气这时候都是粘稠暧昧的，还带着一股烟草味道，床头的水杯里是没抽完的烟蒂。在紫色和蓝色的衬托下，他的皮肤显得更加细腻，柔和，那身上透着的红，也让人说不出来，具体是哪样。便想学琼瑶一样，为他编一个颜色，独属于他的，潮湿的红。

王一博睡得那么不安稳，看来是做噩梦了呢，哥哥……

王一博喃喃地盯着肖战蜷缩进怀里的双腿，白皙的脚踝以下没有被布料遮盖，即使是男孩子的脚也那么细嫩。他手指划过去，那脚心就痒得脚趾都蜷了起来，抖抖颤颤地像是受惊兔子的耳朵。

王一博把被子理好，正够露出肖战的下身。他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像顺毛似的要他舒展开身躯，肖战理解意思，在床上那么做，王一博只会想跟他表达一个意思——放松点。

青年的腿伸开了，结束发育的身体看起来还像是小孩子，刚抽条的青涩感很烈。以防脸被盖住闷气，王一博还给小家伙的脑袋附近捻好了能敞开呼吸的被角，看着那双颤动的睫毛，轻轻柔柔地吻上去。

肖战怕得想跳起来尖叫，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缩成拳头，眼角有些被急得润湿了，红嫣嫣的一抹，像是被欺负了那般委屈动人。

但天底下，能欺负肖战的，只有王一博一个。

凌晨四点半而已，他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地拉上被子蒙住头，准备再睡一觉。

梦里……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再度嗅到令人兴奋战栗的血锈味，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真正拥有王一博。

王一博你听话的时候最漂亮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