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7

沈翊“乌鸦群飞的麦田。”

杜也“嗯？”

沈翊“这些波纹状排列的纤维层很美，就像梵高的那幅名画，乌鸦飞过麦田掠起的麦浪。”

杜也“可惜这并不是乌鸦群飞的麦田，是电流的痕迹。”

杜城“你是说，他曾触过电？”

杜也“皮肤上没有明显的电流斑，但是心肌纤维出现中度波浪排列，心肌间质血管内皮细胞核深染，而且左心室轻度肥大，这个征象是慢性心力衰竭的前兆。”

杜也“死者生前有轻度心脏病，在遭到低伏电击引发房颤休克。”

杜城“所以被刺死前就已经失去反抗能力。”

杜也“刀伤也有一点问题，按照他们的身高差距，如果按照笔录中说的是在反抗中拿刀杀人的话，是像这样。”

杜城“哎呦！”

沈翊“刀口是斜向上的。”

杜也“对，但是现在表现的是以水平角度刺入。”

　　蒋峰带队搜查发现了丢弃在小区绿化带的电击枪。

杜城“根据我们现场搜查的结果，赵明哲的尸体有被明显拖拽过的痕迹，结合初步的尸检报告，我们可以断定，赵明哲不可能是在袭击你的时候，被你防卫刺杀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城带着怀疑再次审问陈秋雯。

杜城“如果真的是赵明哲失去反抗能力之后你再刺杀他，那你就不是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而是故意杀人。”

杜城“你现在交代真相，还有从轻量刑的机会。”

陈秋雯“是，是我故意杀的他。”

陈秋雯“身上的伤会好，可是心里面的呢？”

陈秋雯“从他那逃走了，可是我从来没有逃出来过，只要想到他的脸，只要想到赵明哲这三个字，我都睡不着觉。”

陈秋雯“四年……我不敢上街，不敢发朋友圈，不敢认识新的人，甚至有男人靠近我，我都觉得害怕。”

陈秋雯“买那个电击枪也不是什么未卜先知，我靠那个活的。每次有人敲门，我就要拿上一把电击枪才敢去开门。”

杜城“所以，当赵明哲出现在你家门口的时候，你使用电击枪是你长期紧张的下意识反应。”

　　她点点头。

杜城“那让他休克倒下之后，你又朝他的要害刺了三刀，这可不是下意识反应吧？”

陈秋雯发现当时被电晕的赵明哲很快就有了苏醒的迹象，惊恐交加的她，为了不让赵明哲杀了自己，所以她才先一步刺死赵明哲。

杜城“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还把帽子给他带上？”

陈秋雯“因为我不想看到那张脸，我害怕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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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有哪位同学知道扑克牌里的J、Q、K分别代表的是什么？”

　　“我知道——K代表国王King，Q代表王后Queen，J代表骑士Jack。”

沈翊“那谁又能告诉我，红桃Q代表的是哪位皇后？”

　　“老师，这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沈翊“红桃Q，是一位著名的以色列女英雄朱迪斯，在亚述大军围堵她的家乡伯图里亚时，朱迪斯带着他的女仆潜入亚述军营，用美色诱惑了他们的主帅赫罗弗尼斯，并在他醉酒的时候，砍下了他的头颅。”

沈翊“在美术史上，以朱迪斯为原型的美术作品不在少数。”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朱迪斯的女仆也参与刺杀了吗？”

沈翊“为什么这么问？”

　　“在有的画里，女仆只在旁边围观，接着赫罗弗尼斯的头，但在中间那幅画里，赫罗弗尼斯正在反抗，是两个女人联合起来压制了他，才砍下他的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

沈翊“你发现了关键，中间这一幅出自一位女画家阿尔泰米西亚•真蒂莱斯基，西方的很多男性画家在处理朱迪斯这样的题材时，会把女仆作为旁观者，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只放在美丽的朱迪斯身上，但是阿尔泰米西亚•真蒂莱斯基不同，她画中的女性是共同抵抗邪恶势力的盟友，在她的眼中，女人能理解女人，女人更能保护女人，所以只有这一幅明明白白地画出了两位女英雄。”

　　“老师，我查到真蒂莱斯基年轻的时候被他的老师性侵了。”

沈翊点点头，“真蒂莱斯基，曾经遭受过性侵，对方为了逃避刑罚，反而指责真蒂莱斯基卖YIN，她为了证明清白，被迫当众验身，可最后那名强jian犯只被判了一个盗窃罪，仅仅只关了八个月。”

　　“所以这副画并不是在画朱迪斯斩杀赫罗弗尼斯，而是女画家自己斩杀了强jian犯啊！”

沈翊“是的！所以真蒂莱斯基画出的朱迪斯有着更强烈的力量感，没有任何的犹豫、恐惧，她把自己的痛苦和同情注入到了画里，和画中的朱迪斯拥有着同样的灵魂。”

　　在学生的询问中，沈翊突然意识到这幅画跟赵明哲案件的联系。

沈翊“同样的灵魂……同样遭受了暴行的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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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翊把陆婷对声响的异常紧张和陆婷见到陈秋雯时的状态，全部告诉给了杜城。

沈翊“我现在怀疑，这个结局早就是她设计好的，应该说从赵明哲看到那张照片开始，他就注定要死了。”

杜城“那我们再去酒店调查一下赵明哲当晚的行动轨迹，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