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慢·第七章：游船

程霁对我挤眉弄眼寻求附和，我抬手用垂着的衣袖掩着面毫无技术的说了一句，“你说得对。”

秦少初拾起方才置下的书，继续看着。

初夏的骄阳还不算燥热，亭边的树木郁郁葱葱。

有时我还真会多想一些，万一呢。

后来我们都没去赴邀，程霁令人去河口租了一艘画舫，午后带着我们去游湖。

微光粼粼的湖面零落的散着片片荷花。

画舫约莫有四五间房般大，东西都备得完善。

秦少初上船后就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品茗，没什么兴味的冷致模样。

他对什么都不大感兴趣，扬州的春夏似乎也都与他无甚相关。

程霁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说扬州的水和京城的水不一样。

都是水，能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明白，问他。

程霁又摸出了他那把扇子，“唰”地一下子打开摇了两下，用高深莫测的语气道：“那不一样的可就大了，京城的湖啊、池子什么的你一看就觉得又‘生’又‘硬’，而扬州——江南水乡嘛，则跟扬州盛产的没人一样，绕指缠绵。”

程霁刚说完就被秦少初扔来的果子砸到，“别听他瞎扯，都是水，没区别。”

程霁哼哼唧唧背过身去，没话反驳。

画舫慢慢悠悠的驶着，沿途还碰到了驾着小舟的采莲人。

莲叶高高低低、参差错落，轻快的小舟在其间穿梭追逐。

我在船边看的入迷，秦少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手上撑着一把油纸伞，遮去了灼灼漫阳。

我轻轻问他：“你不喜欢游湖吗？”

秦少初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而是反问我道：“小止喜欢吗？”

我思筹着他的喜好，应当是不喜欢的，便也摇了摇头。

这是程霁从画舫内的厢房中走出来，手里提着一幅水墨画。

画上是一片湖、一艘船、几片荷花，三两游人。

他洋洋自得，兴奋的问我们：“怎么样？怎么样？本大才子方在灵光乍现，泼墨作下这一幅千金不换的游船戏水图，是不是特别厉害？”

我对上他那充满求夸欲的眼神，很配合的附和道：“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天上男有、地上无双。”

夸赞的话语又不要钱，况且我着实赏不来什么山水墨画。

但程霁听了很高兴，嚷着回去还要再作几幅。

天色渐晚，画舫靠岸停了泊，我们没立即回王府，而是从城中最繁华的街市那边绕道而行。

街边已经点起灯，星星点点连成了一线，煞是好看。

程霁走在前处，东买一个面人儿，西买一个糖糕，拿不下了就往我这儿塞，就连秦少初的手里都被他放了两包糕点。

他还嬉笑着说：“骏安王帮小的拎东西，回去这事儿我少说也得吹三年！”

秦少初奚笑他是饿死鬼出街，什么都往回拿。

程霁听此立马换了幅表情，哭丧着道：“对啊，骏安王虐待我，不给小的饭吃，真抠门。”

我闻言忍不住笑了，这人变脸真快，嗔道：“程霁，你这不去唱戏可惜了呀。”

程霁还未接话，倒是秦少初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赞同道：“好法子，明天就把他打包送到清倌人那去，可不得日进百金。”

程霁顿了下，似乎真的在想象自己去做清倌人的样子，不禁抖了抖，驳道：“不行！谁要去做清倌了，爷不差那点钱。”

秦少初笑笑没再搭理他。

我没有说话。

（无良作者来更新啦！放高考假好多作业呜呜呜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