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赔礼（下）

于是她顺理成章地也伸出手，如同看到了世间没有的珍宝。两只手触碰的瞬间，她被对方温暖甚至炙热的温度吓得僵硬了一瞬，下意识想要脱离开，紧接着被用力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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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正文：赔礼（下）

诺大的宇智波宅，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并肩而坐，看着面前跪坐姿势标准的粉发姑娘，富岳不动声色地收起打量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身为一个宇智波，因战斗而受伤是他无上的荣耀，这种小事，不足挂齿。”

小樱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如一只极易受惊的鹌鹑一般，她闷闷沉默片刻，继而开口，“我明白，但请收下我的一片心意，无论如何，此事因我而起，宇智波同学他也因我而受伤。”

眼看气氛僵持不下，美琴清清嗓子，温和开口道，“天色不早了，小樱要不留下吃饭吧，一会儿佐助和鼬就回家了。”

小樱惊觉抬头，复又低下，“不必麻烦，我只是前来登门道歉的，既然佐助同学还没回家，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美琴皱眉，方才小樱抬头的那一刻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身为一个母亲，她精致柔和的面庞也不免染上愠色，她软了声音，小心翼翼又循循善诱，对她摊开手，

“脸颊肿了哦，小樱。”

“——不管怎么说，先和我一起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宇智波美琴的黑色长发柔顺地自肩头倾泻而下，她黑色如墨的眸子里不是宇智波一贯的冷血与偏执，伴随着她的轻巧话语，小樱能从这位美丽的女人身上看到母性的光辉。

于是鬼使神差的，小女孩小心翼翼抬起头去看，与那对眼睛对上视线的瞬间，她由身到心打了个寒颤，呼吸一窒，瞳孔猛缩。

那双眼睛澄澈明亮，散发着暖阳般的光，宇智波美琴静静看着她，笑容可掬，神态专注又温柔，黑色的瞳孔映出她的样子，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模样——怯懦、彷徨、恐惧。仿佛她的眼里容纳了她所有的情绪一般。

妈妈。

她在心中这般唤到。

于是她顺理成章地也伸出手，如同看到了世间没有的珍宝。两只手触碰的瞬间，她被对方温暖甚至炙热的温度吓得僵硬了一瞬，下意识想要脱离开，紧接着被用力握紧。

＊

两人刚走，鼬和佐助便到家了，一路上佐助和哥哥说着修炼的趣事，因此比平常慢了不少。

“啊，回来了啊，”富岳应了一声算是欢迎，而后看出两个儿子眼中的疑惑，继续道，“小樱和你们妈妈在楼上。”

“小樱？”佐助皱眉，随即看到了桌上摆着的果篮，“她怎么来了？”

“来找你的。”富岳悠悠道了句，他倒是难得好兴致。

如他所料，佐助闻言立刻有了反应，他摆开哥哥的手冲上楼去，在原地站着的鼬笑着摇头，矛盾化解后，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再僵硬，走到桌边随意坐下，笑道，

“您就别逗佐助玩了。”

“这也是实话。”

佐助快步跑上楼，循着声音找到位置后，在房间门口却又放慢了脚步，头脑发热、思绪一瞬间混乱，占据着他的大脑，小少年不知怎么想的，缩回了搭在门把上的手。

“这可不像你自己不小心伤到的，在宇智波的眼睛面前，你的障眼法没有作用，所以不必隐瞒，”美琴俯下身为小樱涂抹药酒，黑色长发如瀑布倾泻，整个人如同光中而来的圣母，双眼泛滥的涟漪都荡着温情，

“——有人欺负你，而且看伤势应该是个成年人动的手，是吗？”

“……”小樱一瞬间移开与她相交的视线，动作的幅度扯动肿胀的脸颊，使她皱了皱眉。

美琴看她这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周身气场一瞬间凌冽起来，又碍于面前的女孩不好发作，问道，“为什么？”

“我害得大家受伤，情有可原，可能还有一些私人恩怨，”小樱沉默良久，闷闷道，“被孤立排挤之类的，我以为，您身为宇智波的族长夫人应该会明白的。”

宇智波美琴哑口无言。

一片寂静，就在这时，佐助猛的推开房门，他的动静不小，震得整个房间的地板和柜子都在隐隐摇晃，然而黑发男孩并没有在乎这一切，他冷冷与春野樱错愕的目光对上，不出所料地看到对方青紫的脸庞。

又有人打你？

他想这么问。

可目光所及之处春野樱往后缩了缩，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不过也只是萍水相逢的清浅关系罢了。

他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

＊

“——是是，”鼬喝了口水，后又看向桌上的果篮，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的礼节做的那么到位，倒不像个孩子。”

富岳思索片刻，看向长子的眼神变得探究，“没有父母的孤儿本就是孤舟无援——”

“你怎么来了？”

佐助的声音带着一丝凌然的气质，贯彻整个房间，打断了富岳的话，鼬微微眯眼，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鼬的速度很快，直到他来，小樱都没有想好一个完美的话术搪塞。于是她眸色沉了沉，深吸一口气，扬起一个别扭的笑，

“抱歉，突然造访是我没有事先打过招呼，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宇智波同学。”

“你——”佐助正想叫停她，但头上一沉，鼬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先别说话。

“很抱歉因为保护我导致你受伤，”小樱顿了顿，目光多了份诚恳，“所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早点回去吧。”佐助有些诧异她突然的笑容和反常的温暖，但良好的家教告诉他这个女孩正在关心他，而他也应该付诸同等的关心回去。

鼬笑了一声，无奈道，“佐助，一般这个时候，应该邀请客人留下来吃饭的。”

“……”佐助沉默着没有应答，他向小樱投去了视线，而后又先一步移开，整个过程滴水不漏，如同他真的是一个在礼节方面有些不熟练的孩子一样。

小樱点头，而后对在座的四个宇智波示意一番，快步离开了宇智波宅。

“呀，忘记拿给小樱了。”鼬下到楼下，看着桌上买回的红豆丸子汤惊呼一声，正想继续开口，不料被富岳抢先一步。

男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不由分说地提起塑料袋，“我去吧。”

宇智波鼬的手停在半空悬着，久久不放下。

而尚在楼梯上的佐助目睹这一切，垂下了眼睑，他的眼睛中罕见的有了些许复杂的情绪，还有不合时宜的淡淡悲哀。

他是一个宇智波，宇智波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

春野樱如果再呆在这里下去，她会崩溃的。

＊

“富岳先生？”小樱走的不快，加之宇智波富岳并没有掩盖气息，因此很容易便被她察觉了，“还有什么事吗？”

“待客之道罢了，”富岳抬起手臂，将丸子汤在她面前晃了晃，察觉到被人接过后才收回手保持着环胸的姿势，继续道，“我来送你。”

“？”小樱眼中很快闪过惊异和危机，回绝道，“不必了，现在是晚餐时间，您请回吧。”

然而宇智波富岳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大步向前走去。

小樱暗自皱了皱眉，转而跟上。

一路沉默。

这并非什么好兆头，不过小樱此刻什么准备都没有，故而只能期盼这样的古怪氛围能保持下去。

快要走出宇智波族地的时候，富岳终于开口，

“多谢。”

小樱心中咯噔一下，猛的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什么？”

“提案是由你提出的，不是吗？”

“什么提案？”小樱继续装傻，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拳头。

“你不必装傻，我不是来找事的，”富岳目视前方，继续道，“鼬和止水不可能做出这种计划，唯一有可能的，只有介于宇智波与村子之间的你，而卷轴上酷似春野家徽的装饰，也印证了我的猜想。”

“看样子，你默认了，”富岳低头看了看身侧抿唇思考的女孩，“而且你不想被别人知道，是吗？”

小樱抬起了头，瞥了他一眼，苍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当然，所以您指出我的目的是？”

“把这当成一项用来要挟的资本，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富岳挑眉，嘴角溢出冷酷。

“您真会趁人之危。”

“一族之长的必修课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