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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琉璃明白,这世间能让侯爷方寸大乱的人,除了任左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要跟上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李同光握紧手里的陨铁剑,不怒自威,乖戾阴翳的黑眸,氤氲着无处释放的毁天灭地,修罗屠神的低气压,路过的草木都害怕得低下头。
使团客栈——
“如意,那那天你亲口说,甘愿留在侯府,再也不回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宁远舟委屈地把人搂在怀里亲昵,像瞬间要回了丢失的珍宝一般,长时间的郁闷终于有了宣泄口。
“我什么时候说过。”任如意蹙眉不解,这不可能是她认知里能做的事情,紧紧环住宁远舟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的胸膛。
宁远舟软下声音,拉着她的手,耐心同她解释当日之事,任如意还是很困惑,但一想到鹫儿,她就本能地想挣开宁远舟的亲热,是比听从内心更为强大的召唤,没有来由的,记忆一片空白。
不过,现在大脑下达了最新命令,要哄好宁远舟才行。
“那都是哄骗李同光的。如果所料不错,李同光应是与梧帝达成了某种协定,才会获得安帝信任,将和谈之事全全交由他负责。
“不深入敌人内部,怎么能利用他,达到使团利益最大化,救出梧帝的目的,你别想这么多,这些把戏,都是权宜之计。”
任如意脑筋灵活转动,很快便想出托辞。
他们互诉衷肠,
“如意,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而居,生好多好多小娃娃。”宁远舟一脸幸福地看着她。
一门之隔,
哄骗、权宜之计,爱的是你,这些字眼,就如同一把把刀刃,将门外的李同光凌迟,鲜血淋漓。
浑身僵硬凉透,双腿更是想灌了铅水一样,血液倒流进颅骨内产生的眩晕感,只有用力掐紧手心,尝到丝丝腥甜粘黏才好受些。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李同光的身体刚经历冲上云霄的舒爽快意,现在又跌落深渊地狱,感受蚀骨钻心之痛。
但他不会把师父拱手让人。
都是宁远舟的错,他为什么要跟他抢师父,为什么还不去死,当初毒发,就不该赠药救他,叫他死在那荒郊野岭才好!
李同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狼狈心伤地黯然退场。
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师父,和宁堂主叙好旧了吗,鹫儿在府上准备的早膳都快凉了,跟我走吧。”
此时的李同光早已收敛了七八分戾气暴露,温柔似水的嗓音柔软中却带着些不容忽视的阴冷,像是看不宁远舟这个大活人一样,径直地走向任如意,拉住她的手。
满心满眼都是她。
任如意轻轻地挣扎,却没挣脱开。
“如意。”宁远舟牵着她的另一只手不放。
任如意就被这两个男人架在中间,双手打开,一边一个,这是要比她做选择。
短暂的僵持之下,她率先望向李同光一侧。
满溢的期待与微红的眼眶里盛满绵绵的执拗和不安,依旧倔强地不肯放开她。
她的心什么时候偏向另外一侧的,好奇怪的感觉。
紧接着,任如意最终还是看向了宁远舟,宁远舟一样的柔笑,多了几分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