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辛即使书简上知识丰富,但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人,闪烁着眼波,视线不禁回避烫眼的画面。
后退一步,脚踝上的那条细金锁链,在透亮的黑地板上发出轻微声音,任辛惊觉,发现面前那层薄纱的背后,止了黏腻低沉的喘息声,奇奇怪怪动静也停驻在一瞬间。
“呀,被师父看到了呢。”
李同光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丝毫么有被任辛撞破的羞耻感,像一只吸人精魄的鬼魂一般抬头,将微乱遮半面的墨发随意摔在身后,指尖拭去唇瓣上的水光,步步靠近任辛。
他一把掀开那块阻隔两人的轻纱。
眼底的凶狠占欲收敛了些,只剩迷醉的微醺,摇晃着身形,一副伤情难堪的模样,他离师父近在咫尺仅一步之遥,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这么都跨不出去,更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师父会是什么眼神呢?
恶心、厌恶、还是嫌弃,定会抗拒他、拼了性命也会离开他的。
“师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受不了思念的折磨,曾日夜颠倒,捧着师父赐予的记忆过活,咀嚼着往日相处的点滴,用仅剩的那点甜,编织这场永远不想醒来的美梦。
只不过,现在师父回来了,梦也好像碎掉了。
李同光慌乱无措,用最里层、最洁净的里衣,狠狠地擦拭手心、手指,直到冷白的指尖微红才停下,颤抖着手伸过去,想去拿任辛的手,却被她轻而易举地躲开。
任辛蹙眉,后退一步,她知道,现在两人已经不适合共处一室了,“你醉了,好好休息吧。”
“师父,鹫儿错了,鹫儿知错了,师父不要讨厌鹫儿,不要不要鹫儿,求求你了···”
李同光只知道师父要走了,他不允,他不允!
他疯了一般地从后面抱住任辛,像一只受伤濒死却依旧不肯放开希望曙光的小兽,埋在任辛的颈窝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将任辛困在臂弯,但又不敢太用力。
那双黑眸里泪珠大颗大颗地滑落,任辛能够明显感觉到项颈间的湿濡,热烫逐渐变得冰凉,放在李同光肩臂上即将暴力推拒的手顿住,化为收紧的力道。
“李同光,你冷静点,放开我。”
他们现在这样,终归是不合适。
“不放,一放开,师父就又要离开鹫儿了。”
李同光软软地把下巴放在任辛的肩上,滚烫的脸颊紧贴她侧颈的皮肤,发热的体温,将她都沾染上燥热。
“果真是醉得不清了。”
任辛不再纵容李同光,用力地扯开他,比她还要搞一个头的少年,耷拉着脑袋,清冷的馨香骤然抽离,不满地瘪了瘪嘴,哝声嗡气地叫了声“师父”。
“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实在气不过,打我吧,狠狠地打我,鹫儿给师父打。”
李同光就着衣袖握着任辛的小臂,朝胸膛使劲招呼,又怕弄疼她,落掌之地都是最柔软的内里。
只有任辛知道,说生气谈不上,更多的是羞耻与无措,厌恶的情绪全然被想逃离所覆盖。
任辛抽回手,
“男儿有泪不轻弹,长这么大,还是这般没有长进,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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