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入宫

晌午，准时到皇城外城，在此钺漪与白虎两人分别，她望白虎找个机会给金钟仁再送去消息。

“钺将军，这是？”

对于小侍卫的询问，钺漪直接驳回。

“我们的目的地本就不是夏国皇宫。怎么？你们又不是来寻他的，他走不得？还是，夏国这般小气，一匹马都要追究？”

“钺将军别太气，我也是出于安全考虑的。”

“那便继续赶路吧，别误时间。”

第二日丑时，赶至德胜门，进入内城，此门正对北方，从此门进最为合适。夏国夜晚实属繁华，灯火通明，人气贯巷，与燕国倒无大异，秩序井然，军队行进无障碍。又过两个时辰，约是卯时，正值上朝时间，随着大批军队，钺漪跟着小侍卫顺利进入皇宫，步行至宣政殿。很凑巧正赶上今日早朝。

“你们夏国就是这么招待外宾的？不该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下？”

钺漪本来想一屁股坐在殿外的台阶上，后来想想不妥，就背倚在一桩柱子上。

“皇上说，若是将军进宫，要第一时间见您。所以还要请将军在这里稍等些时候，早朝结束，再引您进去。”

“既然是要第一时间见我，也不该我在殿外等吧！欺负我单枪匹马呗！”

这小侍卫显然是摸清了钺漪的性子。

“将军莫要再在说笑，朝野之上，纷纭杂沓，耳目混乱，您身边的那位兄弟说的不无道理，如真是沾惹了反朝势力，皇上确实不一定能保您万全。”

“大风大浪我见得也不少，我知道新登基的皇帝是怎样一般处境。不过我敢一人进这夏国皇宫，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靠你家主子，我也有能力全身而退，甚至毫发无伤的从这城墙潜出去。如果我们没遇上，我的计划里也是有进到这里见他一面的打算的。”

“钺漪将军，恕我冒犯，我知道女子走到这个位置更是不易，我实在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我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绝无二心，我只希望您不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给皇上徒增危险。您也知道您的身份本就惹眼，您的出现或许会打破现在制衡的现状。”

这小侍卫竟是在担心这些，倒确实是忠心不二。可这种担心其实是没必要的。

“燕国朝野我尚且不会插手，何况你夏国之事，我更无心，就算有一日我嫁过来了，也不过是后宫的一个女子，后宫不涉政，何况我不会在这里驻留的，我是将士，自要回到战场上去。计谋我有，但要耍野心，我确实不擅长，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或留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小侍卫面上有些惊愕，显然是不能料到钺漪说出这话，但很快又担忧起来。

“将军能予以这般承诺，我很感激，但难以平复心中忧虑。和亲一事关顾外患，纳妃一事又属内忧。”

“杞人忧天！”

一语惊醒，小侍卫有些恼怒的看着钺漪。

“什么！”

“我说你杞人忧天！或许你家主子都没你担忧的这么多！身居高位，早就该明白所承受的压力和该承担的责任。你不过贴身护着他而已，只是每天看着他朝政，陪着他作息，做不了决策，纳不了建议。这担忧的事倒是蛮多的。自家主子，从小受什么锻炼，有什么能力，处不处理得了眼前之事就算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咸吃萝卜淡操心，做得了帝王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你可真是有些——不涉世事！”

“我？不涉世事？！”

小侍卫气急败坏的指着自己，几天下来的相处，再加上周遭无人，显然是大胆了起来。钺漪笑了出来，继续逗他。

“是！不涉世事！就是不涉世事！”

钺漪得意的继续捉弄他，这里只有小侍卫，她还算认识，不会无聊。

“你！哼！”

小侍卫又不敢做什么，只能扭过头去，平复心情。

“要对你家主子有信心嘛！这皇位又不是谁都坐得。”

皇家的宫殿都如出一辙，本以为地域不一样，夏国的皇宫总会别出新意一些。怎想，还是一样的，方方正正，规规矩矩。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权势和自由难能两全，冲突和矛盾永远在人生中能得到体现。初升的太阳这般温和，一时还是刺了眼，钺漪轻靠在柱子旁闭目休息，不再搭话，小侍卫见她真的是累了，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同钺漪等着。

有人来了。钺漪察觉到，这人便已经开了口。

“钺漪将军，皇上有请！”

人未到，声先到。钺漪转身抬眼去瞧，宣旨的宦官托着拂尘，步履匆匆的从台阶上赶下来，在她面前浅浅弯腰继续请意。这人两鬓微白，算是个老人了，精神气倒是格外的好。按理来说这宫中的宦官侍女，办事麻利非常能理解。但单看这人走的这几步实属不对，像个遮遮掩掩的习武之人，又有点儿故意而为之的做派。

“不等陛下早朝结束吗？”

“皇上自有道理，奴才不敢揣度。”

宦官将腰弯的更低。

“我懂了，还请您引路请示。”

他晃了下身子，先一步走在前面，上了阶梯。钺漪跟上去，倒要看看边伯贤要干嘛。

“燕国使臣钺漪参见皇上！”

钺漪单膝跪地，感受着周围众多异样的打量，确实有种莫名羊入虎口的感觉。

“钺漪将军请起，一个人来的？”

凭边伯贤的耳目知道钺漪的动向，完全不是问题。

“因事外出，刚巧遇上了夏国领军寻臣下，便一同前来了。”

他坐在高耸的皇位上，微微点头。

“来得时机正好，正值文武百官都在！钺漪将军的名号在夏国也是无人不晓，两国婚事值今日正式宣告天下。”

钺漪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咒骂：这属于天要我死。钺漪硬憋着脸，表情没崩，也忍住了没骂人，可也正好迟迟没回应边伯贤。

“你不想？”

见钺漪迟迟不应，边伯贤当着这么多人，有点儿强迫逼问的意思。

钺漪只是低着头，心里埋怨：我不想，我当然不想！

“君王婚事属天下大事，也该询一下百官之谏！”

钺漪心里念叨：快来个看不惯我的，胆子肥的，反驳一下，让我好顺藤摸瓜，这家伙真是一点儿机会不给，就自己库库说呀，皇上也不能这样儿呀！和朴灿烈商量好的吧！

内心风起云涌，面上还是要使劲挂住。

“这事，是先皇旨意，无需再纳其他谏言。”

钺漪忍着没让自己崩盘：艹！忘了这档子事儿了。

和亲这件事儿，是朴灿烈和夏国先皇定下的，先皇旨意不可违，边伯贤无论如何都要做的。钺漪终于是有些面露难色，边伯贤当着这么多人，明显是连下台阶的机会都不想给。一个朴灿烈一个边伯贤，把选择权倒是都给她了，选了一个，得罪另一个，还都是丧命项，他俩能不能在一起呀？别可她一个祸害！

“可……先皇才驾崩，这个时候臣下入后宫不合适！”

钺漪：你改口呀你！君无戏言，你也给我收回成命！

“当然不是现在，怕你跑了，你亲自应下，百官也算见证了。”

钺漪变扭的丧着脸：果然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