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摆起架子,千万别跟他商量”老者起身探出头,指向远方一小镇“他身边不带着一妖精吗,到时你就…逼迫他找个人不得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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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桑向山上愣愣的望去,行人模糊不清,思绪一样模糊不清。
镇鬼的卷轴看过千万遍,此刻真要用上了只觉得毫无用处。这鬼数量太多,前方又是野山,照这势头打一个招一百个……他屏住呼吸,生怕过路鬼怪闻出来人味儿。
……学艺不精。
“唉老雕,你是不下馆子去了?”正前方一山民扛着柴火,对着身旁的胖子左闻右嗅,好生打量,活像只山里的野猴。
“没啊”胖子回过头去,震惊之余还不忘给自己一巴掌:“妈呀……”
怀桑眼疾手快,甩出一张定身符撒腿就往回跑,再看来时路,什么小镇、集市、酒馆…尽数化作荒芜。
“幻术?”
前方通向黑漆漆的小树林,唯有一条小路被什么东西织起点点幽光。
要信它吗,向着光走,此刻他就这一个想法。
“有人进来了!”山民眼看事情败露,一个个露出瘆人的微笑冲他迅速移动。
怀桑径直冲向小路,他摸索着扎起头发。眼看树林尽头是条小河,他双手一挥,在回头的一瞬带出两张符,看清他们长相后眼睛都睁大了。
“真是磕碜…”
“收手”一个声音。
“嘭!”
两张细碎的黄纸从河岸处炸开,带出寥寥的几层沙。
一跃而下。
皮肤触及水面的那刻,远方山谷的深处传来几声黑鸦,河流渐宽,水面猛地震动,凉的彻骨。拍在他身上,掀起几声清脆的浪花。
怀桑尽力地往对岸靠,水却越来越急,急的刻意,几次伸手都无济于事。
“莫不是……?”早就谣传琼遥岭神神鬼鬼多聚,这一来,别是捅了它们老巢。
水流卷走大半身上的热量,他没了力气,只得祈祷着被冲到一处平地,不过很快破灭了:前方聚集的一些石块被猛地一冲,顺着河流的尽头落下。良久,一声闷响传来。
这有1000余尺,他盘算着。倘若碰巧落到水面上,内脏皲裂,也是要死得。
“传送阵”
无一响应。
意识模糊前,犹记跃起的水波隐隐有一张不怒自威的人脸,将他抛下洪流。他疑惑法术不生效,露出惊恐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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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湘水之南,江河不返,烈日无遮。
少年从溪边醒来,身上浸着被冲淡的血水。它们逐渐变成深红,向远处绵延去,连向天边的夕阳。
浑身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于是全然化作怒意,索性躺在湿润的泥土上:“你这混蛋!不是幻术吗,不是引路吗…这是什么情……”
“你不是没有听到吧,我的劝告”
充盈眼眶的夕阳突然被一片阴霾笼罩,怀桑愣在地上。那人背着光,若隐若现的轮廓勾勒出姣好的面容“你闯进了鬼镇,那里的山民本意是赶走你,你偏要炸了河岸。遥遥望去,死伤数百,惹得河神动怒,对你自然没有一点好处”
“谁让……”
“你要跟我吵吗”他微微直起身,俯视着地上的人“看看你,肋骨尽断,肌肤寸裂。这附近荒郊野岭,除我以外没人能救你”
是啊,索性让他救一下自己。怀桑修为尚好,血若流尽了,也能吞食回魂散保住一命,可那东西实在来之不易,又恰好有人愿意出手相救……
怪了。
怎么没摔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