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体（六）

“你的意思是说，‘病体’是那只狗？”姜宴不可置信。

“是的，我们甚至核对了他们的基因，有些许误差，但是依然可以确认。”实验人员拿着检验单递给姜澜，示意他看。

姜澜接过来看了一眼，“……”

还真是那只狗。

“这只狗感染后变成了这样。”严和从实验室出来，把手套扔到一边，“可能不止这一个感染体发生变异。”

感染过程不过就是接触病原或者受伤，具体特征为发狂并且身体器官迅速萎缩死亡的为感染体。

他们在死亡后才能“活”。

而感染体通常是被感染人类和少许动物，从来没有发生过感染体变异的情况。

姜澜在外大多数也是和感染体碰头。

而他们口中的“怪物”，是不知名生物变异后发生的，没人知道它们的本体是什么，它们有的高过大厦，有的小如蝼蚁。

防不胜防。

可是现在出来了一个人所知的“怪物”

还是感染体变异，谁能确定只有这一个感染体变异？

那么这些年来对抗的“怪物”，或许是他们的同胞呢？

“……”姜澜沉默，看着手中的单子，他的那只狗眼睛很黑，很漂亮，它咬死许多感染体，也很亲人。

“它们有了新的自我意识。”斯米尔跟出来说，“我们的实验仿佛接触到了未知的领域，它又像一个真相，又像一个谜团。”

严和淡淡的说，“还是解不开的谜团。”

严和看着一面墙，无法透过那些保护自己的墙壁看向外面。

但他也知道外面早就是生灵涂炭，他带着搜救队出去过许多次。

他看到过许多人看到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但见到更多的是一具尸体，在这个时代，清醒的活着比麻木的死亡更痛苦。

搜救队救的人很少，他们多数都是空手而归，甚至没有一批搜救队是完整不少一人的归“家”。

坚持了太久了，导致他都已经不想再派队员出去送命。

他转战后方，待在实验室，斯米尔说傀儡人是新生，那就在傀儡人这方面不死不休，没日没夜的研究，只要有一丝希望。

姜宴是很好的傀儡人，可是却造不出第二个“姜宴”，他想问斯米尔，新生究竟是傀儡人，还是一个叫姜宴的傀儡人。

他看着三人交流“病体”，转身回了实验室。

斯米尔，“小严最近挺累的，看他精神不太好。”

姜澜，“这时候或许没有一个精神状态好的。”

姜宴回复，“……我精神还好。”

“……”

进了实验室，“病体”依然是把小孔露在外面。

“这不是第一个变异的感染体，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们无法保证究竟还会有多少这样的感染体。”

未知往往最可怕。

“变异他们还会保留自我意识吗？”姜澜问。

“不知道，或许有吧。”严和拿起一把刻刀，很锋利，一下又一下的往一颗脑子上划，每一下都带着血液，很逼真，不知道是哪个傀儡人的。

斯米尔回答，“如果他们的自我意识高于控制物，就可以保留自我意识，可是没人知道他们感染后是什么样的。”

姜澜听到皱了皱眉，他们的话都与日记本不言而喻。

“也许我们可以做实验。”严和突然建议。

“什么实验？”斯米尔不解。

“人体实验。”

“不可以。”斯米尔果断拒绝，“我们与兽的差别，不就是拥有判断的理智吗？”

“牺牲一个，救的了很多人。”严和回答。

现在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活着的踏板。

“我们至少不能违背人性。”

“谁定义的？”

“可以去外面抓感染体。”姜宴插话，结结巴巴的说，“感染体，早就不，是人类了。”

“你能保证抓回来的感染体不携带其他病毒？”严和反驳。

“可是本来就没有多少研究明白的病毒。”

默了会，严和突然轻笑，“谁说一定要人来做实验？‘新型人类’不也是‘人类’吗？”

姜澜在一旁看着每个人，听到这句话顿了顿，“你是要拿姜宴做实验？”

严和看着他，“怎么会姜队长，他可是我们的‘新生’，这里的傀儡人这么多。”

严和指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傀儡人，“他们都可以是实验，不是吗？”

“或许，也可以。”斯米尔淡淡回应，总要寻找办法的。

“那就好。”严和又向姜澜微笑，仿佛刚才想抓人实验的不是他。

最近眼睛酸痛，姜澜用力闭了下眼才睁开继续走，姜宴在他侧后方跟着。

…

他们从玻璃舱中选出一个暂时完美的傀儡人。

是一名面部精致的女性，斯米尔操作机器为她植入芯片。

严和在一旁拿着一颗心脏和一把刀。

芯片很小，从耳道植入，再给四肢按上相应的设备，能保证基本行动后，傀儡人缓缓抬起眼皮。

她没有眼球，眼皮下面是空的，可以看到脑袋里复杂的线路。

斯米尔回头看了眼严和，“……”

“小严要现在解刨按心脏？”傀儡人所有的内部器官都是后手解刨按进去，为了让他们更加像人，多少会有些血腥。

严和颠了颠手中的心脏，很有份量，后置的震动器让它在跳动，“实验要保证准确度。”

“晚些吧。”斯米尔说。

严和无所谓的笑了笑。

“您，好。”傀儡人僵硬的抬起一条胳膊，她的手指没有精细到可以弯曲，于是斯米尔握住她的手。

“co9…茨鸥。”姜澜在玻璃舱下方的号码牌看到了傀儡人的名字。

姜宴也有一样的号码牌，是jy1-姜宴，当年他们被带回来后姜宴被拉去实验后得的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