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4）

林源沉默点头。

林一墨顿时红了眼眶，嘶声裂肺的冲他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设这一个局把我拉进来？我原本可以在这里，像一个正常的明方人长大、学习。在明方里没有我的位子，为了保密，在气泡里也没有我的位子，那我算什么？你们的试验品吗？只有出生的那一刻我是有价值的话，为什么不在那之后杀了我？”在梦境中几年的话，此刻被他一股脑的嚷了出来，如同被割裂的水管，眼泪喷射而出。陆晃看一边愣住，一时不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林源将痛哭的林一墨抱入怀中，格外温柔地说：“其实不是，我只是想让你过得轻松一些，我的本意，不是现在这样。我希望你能理解。对于在气泡中没有你的信息，这只是为了保护大家，也是在保护你和父母。”

无声的哭了几分钟之后，林一墨抬起头，对着镜子擦干自己的眼泪：“对不起，我只是……对于再一次看见爸妈去世情绪太复杂了。这几年，不，这几个星期在梦里，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身体和声音。太压抑了……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其实……你可以再哭一会的……我们会陪着你……”陆晃试探着说。

“没有关系，不会了。”林一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带着微红，坚定地说。“接下来，按照明方的规矩，我该做什么？”

“嗯——是学飞盘。”陆晃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弱弱的回答。

“啊，那走吧。”整整衣领，林一墨说。

走到操场，远远看见李渊在飞盘上等着他们，隔着几十米，李渊就向他们招手。

渐渐走近看清楚，李渊脚下的飞盘是大号的，大概和陆晃带林一墨来时开的飞盘一样。大号的飞盘下面还有几个小的，陆晃说，小一点的是人可以坐在上面的，最小的是实验室用的，只能站在上面，和他们去参观实验室用的一样。

于是，为期两个月的飞盘练习课开始了。

李渊介绍，明方里，需要许可证才能飞行。曾经有人没考下飞行证就在明方里开飞盘，结果是从高空坠落，造成严重的外伤，最后只能截肢。

虽说林一墨在猜想和实验上的天赋很高，但在体育和身体协调方面，实在是差的无话可说。只在第一周，好几次他差点在降落的时候从飞盘上摔下来。每一次李渊因为林一墨蹩脚的降落或责备或嘲笑他时，林一墨都会说，是因为陆晃在他第一次做飞盘时吓唬他，所以总会在降落时紧张，很难集中注意力。于是李渊就把林一墨交给了陆晃，让他陆晃做他的师父，教给他明方里基本的规则和技巧。

刚开始林一墨对陆晃都是冷眼相看，对她开飞盘吓唬他的事怀恨在心，也不好意思向陆晃请教问题。陆晃看着林一墨开飞盘实在不知从何教起，他也没有问题问自己，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林一墨在没有起色，最后挨骂的恐怕是自己。于是她去向林源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