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以武师身份出现在相府南苑里时,马嘉祺正在杏花树下抚琴,见到他惊得挑断了一根弦。
马嘉祺站起身急急跑到丁程鑫面前,眼中的震惊被盛大的喜悦替换,分明是想抱他的惊喜模样,偏又礼貌地作揖,问
马嘉祺少侠如何来此?
丁程鑫你既叫我一声少侠,我自然要赢了擂台,方显我威风呀
丁程鑫何况我说过的,我们会再见面。
丁程鑫是瞒着爷爷进的相府,为着新鲜好玩,为着一时有趣,可马嘉祺对他是真的好,似见他第一眼就打定了主意,要长长久久对他好。
比如知丁程鑫爱美酒,便学人埋杏花酿,他在树下挖土,沾了满身的泥也笑得温柔;比如丁程鑫喜食水晶糕,他便一屉一屉地尝,亲自挑了最好的那一碟送到丁程鑫房里。
马嘉祺对丁程鑫嘘寒问暖,哪里像对待普通武师那般。
入了夜,丁程鑫窝在被子里出神,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受宠若惊。
丁程鑫OS:他是温润君子、王孙贵胄,来往相交的人,哪个不是高门显贵,偏对我这样体贴入微。
这样的想法让一向爽落的丁程鑫头一次有了心事,一夜辗转反侧,听窗外雨落风走,又喜又忧。
熬不到天亮,丁程鑫起身出房门,想着既睡不着不如耍会儿剑。天色蒙蒙雨丝如帘,他还未走几步,便撞见了那个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人。
丁程鑫这时辰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他抱着剑,看向杏树下雨湿长衫的马嘉祺。
碎发沾在颊边,雨珠沿他挽起袖子的手臂滑落,他冲丁程鑫歉疚一笑,指着脚下
马嘉祺落了一夜雨,泥土被水冲开,我为你埋的杏花酒泥封也破了…
丁程鑫眨着眼,轻声问他
丁程鑫堂堂相府少爷,究竟在怕什么?
马嘉祺脸色有些苍白,丁程鑫总是一语便能道破他的心思。
时至初夏,杏花早已凋零,小小的青杏从枝丫间探出头来,他的眼神坚定了几分
马嘉祺怕有一天你厌烦了这小小的院子,转身离开,而这之前我又不曾为你做什么。
马嘉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束缚你,也不想让自己有憾。
丁程鑫OS:朋友……
如同他这些年纵马南北遇到过的侠客们,虽则意趣相投,终究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
那一刻丁程鑫才知是自己会错了意
他在大雨中垂下眸子,故作一笑道
丁程鑫我擅射箭,倒是缺一张好弓。据闻城外万槐山上有一群山匪,头领张真源手中有一张稀世的画雕弓,你若能为我讨来,便算还了我为你委屈自己的恩情,如何?
丁程鑫转过身便往房中走,隐约听见身后人应了一声。无名烦闷在胸腔里蔓延,他摔上门,和着湿透的衣裳倒在床上,听着磅礴雨声睡去。
等丁程鑫再醒来时已是朦胧夜间,因穿着湿衣睡感了风寒,坐起身时一阵头晕。
他走出房门,下意识喊了声
丁程鑫小书生
南苑里安静得只余风声,前院却传来嘈杂之声,丁程鑫唤来一个小厮
丁程鑫出什么事了?
万能丁武师竟还不知道?少爷清晨独自出了城,不曾知会一人,老爷晓得后派人去寻,却也寻不见。傍晚时分突然有人送来一封信,原是少爷被城外伙山匪拿住了,如今被绑在山寨里,等着相府送赎金去呢!
丁程鑫惊得向后一踉跄险些栽倒,转身回房提了自己的弓箭就向外冲。
丁程鑫在前厅里第一次见到宰相马广白,那中年男子虽则发鬓如霜,一双眼却透着精明和戾气。
临行前马广白问了一句
万能你便是嘉祺整日挂在嘴边的那个武师?瞧你擅使弓箭,师承何人?
丁程鑫我爷爷是丁无忌
万能马广白:这里备着两份赎金,一份劳你用以救回我儿,另一份算酬谢公子。
马广白一顿,轻飘飘又补一句
万能马广白:你该自知,你与嘉祺并非同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