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是哀家身边最得宠的，哀家总觉得把谁赐婚给你都委屈你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真龙天子才配得上你。
她说得不疾不徐，还一边呷了一口茶。
人人都知马嘉祺早就被太后囚禁在行宫里了，现在每日连大臣都见不到，手中更无半点实权
宋亚轩惊得一下子跪倒
宋亚轩娘娘，奴才卑贱，配不上陛下。
接着又朝她重重磕了一个头
宋亚轩娘娘，奴才侍奉您也有五六年了，奴才只求您这一次，奴才只想永远在娘娘身边伺候。
太后亚轩啊，这样也行
太后不过还有一事
太后哀家想把刘耀文 刘大人派到边疆同南蛮人打仗，他对我朝向来忠心，想必能为国尽忠他也是乐意去的。
宋亚轩置时瘫坐在地上，心中慌乱
宋亚轩OS：南蛮地形复杂，南蛮人特殊的矮脚马，特别的弯刀，我们哪一次打仗不是全军覆灭，耀文若去，那便是必死无疑。
宋亚轩OS：也罢，从踏进皇宫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自己这一生终究是棋子的命运，如今不过是认命罢了。
宋亚轩就这样以一个奴才的身份被带去了行宫，知晓的人寥寥无几，他年史书之上更不会记载关于宋亚轩的只言片语。
宋亚轩OS：太后把我放到陛下身边，想来是与两年前那场慧门之变有关。陛下到底是年轻了些，想成为中兴之主，手段与太后比起来却差了一大截。
宋亚轩OS：耀文曾劝过他夺权不能操之过急，远在江南的阿爹也曾修书劝过，应徐徐图之，可陛下偏偏不听
宋亚轩OS：所以那段操之过急的夺权之战最终以失败告终，必须的羽翼几乎被太后斩尽，太后重新夺权，又将陛下软禁在行宫的涵元殿
马嘉祺平日不能离开行宫，但宋亚轩作为太后派来的人，却可以随时出入活动。
久而久之他发现，行宫虽然小了点，日子却比宫里自在许多。
马嘉祺是个正人君子，宋亚轩入瀛台这么久从不曾碰过他一下，只是他房间里丁程鑫的画像却要每日都擦拭
宋亚轩算起来，主子已经离开一年多了。
宋亚轩渐渐从初入瀛台时对马嘉祺的惧怕，变成对他的同情，或者觉得他们本就是同病相怜的人。
宋亚轩OS：当初皇城里那个笑嘻嘻给主子赏赐的陛下，我再也看不到了。
宋亚轩常常换便装出去，回来后跟马嘉祺讲讲外面发生的趣事，或是带几本民间新出的刊物给他，没有尖锐的政治新闻，多是些有趣的画报。
他总会被逗笑，偶尔宋亚轩也会买两坛酒带回来陪他一起饮。
每次两人喝酒时，都会给涵元殿的宫人们许多封口费，省得他们又去太后那儿告状。
马嘉祺喝醉了就喜欢同宋亚轩讲与丁程鑫的旧事
宋亚轩OS：我初入宫待在景仁宫时，他们还能吟诗作赋，可那些日子却再也回不去了。
听到此处宋亚轩心中酸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亚轩陛下，故人已去，当舍则舍吧。
偶尔月明风清的夜晚，他们也会在涵元殿的石阶上赏月。涵元殿的月亮没有京城的明亮，却是难有地干净，没有沾染半点外面的欲望横流。
夜晚风寒露重，宋亚轩眼睛眯着眯着便觉有了困意，马嘉祺忽然解下大裘披在他身上。
马嘉祺亚轩，谢谢你，愿意来这种清冷之地陪我。
马嘉祺在这里我是个没了权势的皇帝，你对我也不拘着礼，我反倒觉得自在了许多，私心里想着能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宋亚轩恍然间回过神，把大裘还给他
宋亚轩陛下说什么醉话呢，陛下比太后娘娘年轻许多，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那日宋亚轩在一家酒馆里遇到了刘耀文。
宋亚轩OS：许久未见，他苍老了不少，鬓边竟有银丝浮现。
宋亚轩啊，我已经在行宫待了四年，时间竟过得这样快，他已过了而立之年了。
宋亚轩怀中抱着酒，转身欲走之际被叫住
刘耀文亚轩，我带你走吧。
刘耀文尽管时局还是动荡，但我带你去过安稳日子，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宋亚轩不用了
宋亚轩我挺喜欢现在这样的。
宋亚轩抱着酒坛的手兀自紧了紧。
刘耀文你喜欢像现在这样被太后当成一颗棋子放在陛下身边？
刘耀文喜欢像现在这样将陛下每日的状况记下来，送给这个酒馆老板再呈给她？
刘耀文你明明知道他那样信任你。
刘耀文她终归有一天会让你亲手了结了陛下。
他的话太刺耳，宋亚轩不敢听
宋亚轩妹妹上个月刚踏上去西洋的船，就被人拦了下来，阿爹也在三日后在朝堂上被人弹劾结党营私。
宋亚轩我太清楚这代表了什么，我也想离开这个动荡的京城，离开这个动荡的国家
宋亚轩可生在这样的世道，谁的命又是自己的呢。
宋亚轩一进涵元殿，便听见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马嘉祺你们给朕滚！朕没病，不用你们诊治！朕身体好得很！
继而又是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里面两个太医，一个想按住马嘉祺，一个在给他诊脉，但耐不住马嘉祺反抗，场面很是混乱。
宋亚轩在殿外候着，等他们走了才进去。
宋亚轩陛下，那两个太医是太后娘娘派来的？
马嘉祺可不，她估计现在已经向外头放话，说我这个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
宋亚轩所以陛上现在更要把身体养好，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马上就又是除夕了，来到行宫后每年除夕都是他们两个人守岁，行宫里守卫严，更不能燃烟花，所以他们总是弹琴唱曲来度过除夕那个夜晚。
今年除夕京城下了大雪，涵元殿外的梅花凌霜而开，很是好看，听说雪中许愿灵验，宋亚轩便在院中对着这漫天飞雪，祈愿以后年年万事可期
转身却见马嘉祺已经在梅树下堆好了两个雪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喝了酒的原因，恍惚中他竟觉得那雪人的眉眼像极了他们。
马嘉祺亚轩，愿我们能平安喜乐度过此生。
他说这话时，京城的烟花漫天绽放。
宋亚轩本想笑，奈何眼眶酸涩，两行热泪滚滚流下。
宋亚轩OS：我初入行宫时，太后便让我将分量极微的药每日混在陛下饮食中让他服下，那种药服用数年后可令人痴傻疯癫，神智与三岁孩童无二。
宋亚轩OS：起初几月我确实是每日给他服下，但后来我便偷偷换下那个药，我不忍心那样害他，所以每次给太后送信我总说陛下神智越发不清。
宋亚轩OS：但前几日她派了太医来看，我的做法约莫是露馅了。
还没出正月，京城里的大街小巷便奏起了哀乐，宋亚轩在行宫里都听得真切。
打听了一下才知，上月朝廷与西夷开战，朝廷的铁骑又全军覆没了，主帅正是才升了官职的刘耀文。朝廷悲痛，决定以亲王之礼厚葬刘耀文。
宋亚轩他输了与太后的赌约
宋亚轩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心中惊悸又悲恸，想哭却又掉不出眼泪。
刘耀文若全胜而归，我要宋亚轩离开京城，后半生都自由。
刘耀文我总该为你做些什么，来弥补当年的失约。
昔年旧事已恍如隔世，却一一历现。
宋亚轩我一个人命不好就算了，为什么要连累你呢，耀文
宋亚轩你本来可以前程似锦，可以在京城成家立业，夫妻琴瑟和鸣，也可以在某个夏天的夜晚带着家人登高望远一览天地浩大，兴许还能即兴赋诗一首。
宋亚轩可你为了我这样，当真不值得。
恍惚中还是那年江南的上元节，微风缠绵，树影斑驳间有人替他拂掉鬓间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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