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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伶回忆录(1)

古言合集(时代少年团)

宋亚轩还记得自己被送进戏班子那天,是民国十二年腊月二十八,那日下了整整一天的雪。

宋亚轩OS:父亲好歹会等过了年再把我送走吧,再不济,也会等到雪停。

可没想到父亲连夜将他送到了戏园子。

那天的风是真的冷,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疼。宋亚轩心中怨恨父亲如此着急将自己送走,却不知家中已无一粒米,父亲也是无奈。

宋亚轩倒也不怎么留恋那个家

宋亚轩OS:父亲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母亲走了。我恨父亲,也恨母亲狠心。

宋亚轩OS:父亲欠了不少赌债,几个兄弟姊妹被债主尽数拉走了,只剩下了我,如今我也要被送走了。

宋亚轩跟着班主拜了祖师爷,送走了父亲,一个老师傅给他盛了碗热粥,那粥稀得只有几粒米。

班主一走,一群小孩子就围了过来,叭叭喳喳问他叫什么名字

宋亚轩我叫宋亚轩

从小到大,每次说自己的名字时他都很骄傲,他觉得这是父母给他最好的一样东西。

这群孩子一下静下来,似乎从没听过这样好听的名字。

宋亚轩正得意,人群后忽然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明明是稚嫩的孩子音色,偏偏语调像个大人一般

张真源就是个名字,有什么好惊讶的。

宋亚轩气得跌脚,踮起脚尖想看是谁拆他的台。

只见一个坐在墙角桌边拿毛笔写字的男孩,穿的衣服明显是新做的,合身又好看。

张真源见他看过来搁了笔朝他做鬼脸。

周围一个孩子小声说

万能这是班主的孩子,不能得罪了他,

宋亚轩只好暂时忍着,想哪日在背地里再整他。

夜里他们睡的是大通铺,虽然一开始吵少吵闹闹,但班主来呵斥了几声后,就都安安静静睡下了。

只有宋亚轩睡不着,他觉得冷,且有一点想家。

宋亚轩OS:虽然是因父亲好赌家才被拆散的,但父亲曾经还是疼我的,晚上会让把我的脚放到他肚子上取暖。

宋亚轩越发觉得冷了,他扯了扯被子,还是不顶用,只好哆嗦着睡去了。

第二日孩子们都起来了,只有宋亚轩还在床上。

班主生了气,想他第一天就犯懒,准备好好训斥他一顿。到了跟前才看见,他的脸已烧得红,伸手一摸发现很是滚烫。

班主甩了甩袖子,没好气地对身后跟来的从说

万能还愣什么?请个大夫去。

班主给宋亚轩请了大夫抓了药。药熬好后,宋亚轩乖乖地将药喝下去,苦得很,可他不怕,他想好起来,想活得好好的。

可是药也吃了,病却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他不仅发烧,还咳嗽起来。

刚开始大家还关心他,慢慢地开始嫌他晚上咳嗽影响大家休息,后来甚至说他得的是肺痨。

班主也怕这病,他将宋亚轩移到了戏园对面的一间小房子里

万能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这哪是好好休息,分明是任其自生自灭

宋亚轩昏迷了整整一天,醒来只觉得唇焦口渴,偏偏身边一口水都没有。

宋亚轩虽然年纪小,但目睹了家道中落人情冷暖,心里也明白自己是被遗弃在这里了,泪水从眼角流至唇边。

宋亚轩OS:我怎么总是遭人遗弃,先是被父亲送到这没人情味的地方,现在又不争气地生了病,被丢在这里等死。

宋亚轩越想越不服气,他不甘心

宋亚轩OS:难道就这样等死了吗?我还没学戏呢,还没成角儿呢。

宋亚轩OS父亲送我来这里时,曾路过一家房子很大的人家,门前还点着大红灯笼。那人家就在戏园子旁边。到那儿去求求人,兴许人家心善会救我。

宋亚轩勉力坐起来,低头找鞋子,找来找去也只有一只,他叹了口气,只好穿着一只鞋下了床。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走得跟琅跆跆。他咬咬牙,推开了房门,一阵寒风陡然吹过,他冻得打了个激灵,但好歹清醒了些。

不知何时又下了雪,外头白茫茫的,天地俱是一色。

宋亚轩往后缩了缩,他只有一只鞋,另一只脚已被冻得通红。他深吸了口气,踏出了屋门。

好不容易走到那户人家门前,他刚刚抬起手准备明门就晕了过去。还好门内刚好有人出来。

那是一个少年。明眸皓齿,笑如春风的少年。

宋亚轩醒来时,感觉似在春天,周身暖融融的,但窗外仍在下雪。

宋亚轩我这是碰见了好心人啊,但怎么没有看见晕倒前遇到的少年。

一个小姑娘见他醒来,忙冲外面喊

万能二哥,他醒了。

门帘一掀,一个身姿质然的少年走了进来,与宋亚轩差不多大的样子,他把手放在嘴边呵气取暖,边走边说

刘耀文好大一场雪,屋外如琉璃世界一般,真是好看。

宋亚轩OS:我从来都不这样觉得,雪天最是讨厌,哪里都冷冰冰的。天冷手脚还生冻疮,裂口子疼得厉害,暖和一点又痒得厉害。

宋亚轩OS:也只有衣食无忧的大家族孩子,才会觉得雪景好看吧。

少年走至他身边,将手放在炭盆上烤了烤才覆在他额头上

刘耀文总算是不烧了

宋亚轩心里升起一阵暖意,他之前见到的都是人情的冷,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人情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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